那一年，
你坐在祠堂改成的教室里，
饥荒蔓延的世界
窗外偶尔有三两个行人
用草席裹着尸体出埋

那一年，
你和曾祖母一起上山挖野菜，
草木阴森的童年，
满是苦辣麻的味道

那一年，
你光荣地成为红卫兵，
列车载着你的梦想往上海南京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果然多少年后，
你还在惦记在大山里修铁路，
蕲春某个山村两个饿死的孩子，
你的老乡视他们为猪狗，
至今你心里还在忏悔
当年的无能为力。

那一年，你送我上大学，
破天荒地喝了一瓶矿泉水
晚上差点露宿街头的事情
我后来才知道。
那一年，村民用野蛮的方式处理掉， 
那头劳累了一生的老牛，
我想，如果不是为了面子，
你是不是，
该抱着牛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