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洗的衣服不可以晾到外面去
不要用尘世间的俗物阻挡他们的时光隧道
也只有这个时辰
活着的人可以和死去的人欢聚一堂
哪些耳熟能详的长者果真如旧照上一样
个个精神矍铄，慈颜善目
并无重病缠身的迹象
他们举着各自的幡旗鱼贯而入
只有不会说话的婴儿看得见
“有多少走失的亡灵，就摆几副碗箸
有人落座的空椅不容触碰
怀抱火种的人必须卑躬行叩礼”
父亲说他老了，以后的仪式该由我来举行
他把锡箔叠成的元宝装到每一个红色的纸袋里
指导我烧给那些有心无法侍奉的亲人
我每点燃一个袋子
他就跟着按次序喊他们来拿
仿佛军营发饷一般
并叮嘱他们别舍不得花
可我还是不敢跟着叫
我怕叫出我心里的疼痛
我怕不小心就叫错了辈份
2018-0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