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匠
文/老影子
单眼独吊的目光,修正一段路的曲直
举起又放下,斧头与大锯的笨拙,面向落日与河流
用墨斗的黑夜,弹出流星的轨迹
用拇指与食指,丈量春天的身高,和一些流言蜚语
用拐尺矫时间,给一棵树把脉,熬药
超度过亡灵,重新借尸还魂
一张床,或一副棺椁
同一个战壕的兄弟
村西王裁缝,给他做过新郎装,今又做了寿衣
而李木匠,在出殡的那一天
却只用一张苇席裹身
一只叫嚣的蝉
文/老影子
投胎人间先脱去一层皮,从入伏喊到立秋
掏空了五脏六腑。日子扳指可数
仍死死抱牢枝干
民工老李走起路来有气无力
一天打三份零活。不知累
打电话还给老婆说,挺清闲的
坐在树荫下等活时,还嘱咐我
有活时叫我。不能睡着
儿子春节结婚,我要回家
在午后
文/老影子
下班高峰,四合院几乎坐进傍晚
廊檐下,毫不设防,把肉身交给躺椅
铁观音松散起筋骨,茶水就一续再续
一本台湾版《相见欢》,翻来复去读红落日
红砖铺地的庭院。九个月大的小孙子尖叫着
在学步车里,横冲直撞
老母亲来来回回,颤巍巍,拄单拐练习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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