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一踏进列车就开始熔化，眼泪
是最红的铁流，手臂随沸点
晃动燃烧的岁月，离别的时光
被眼泪粉碎，就是这眼泪
一离开眼眶，就换了个活法
与列车一起，清理了车站和孤独
面对万里江山，眼泪与眼泪
形成了复数，只有您的笑脸
是夹叙夹议的沧桑


多少眼泪，都会被黄土高原和天上的雨淹没
让眼泪作证，让十三朝的风雨作证
列车施展了魔法，所有人的哭
在车窗重新凝聚，凝聚出的一滴笑
像一棒玉米从玉米棵上站起来
一种明亮的定格，在最窄的缝隙
找到列车以外的连续性，车窗里的笑脸
与玉米粒，与大豆，与麦子，与姓氏
开始重叠，并悄然相认
在流年里，在一根茎杆里，在一根轴子里


时间，从绿皮列车上溜走，溜进
青纱帐，溜进
广阔的天地，溜进
隐秘的星空，在这生命的出口
所有的谈话声，叫喊声，哭声，都绘成
风吹，风吹吹过，吹过
谈话声，叫喊声，哭声，云已散
放生的列车，也在放生之外，而您若有眼泪
不会用来伤害哭泣，而是用来寻找
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