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从瑞金流向四川的红色河流
在这里交汇，指向阳光的十月

十三根铁索洞穿时间，从1935传来
一条河的生死存亡

所有冲锋号集结
绑腿紧裹流水的节凑
前进。前进。以急行军的速度
突破狭长的咽喉
把黎明从西岸推进东岸
大批妄想症退潮 

脚下苏醒的土地
已长出红色歌谣。遍布的苔藓
被重新命名。而在水的更深处
那些枪林弹雨中躺下的名字
和高高举起的手臂厚葬了河流的年轮

他们在这里继续生根和发育
汇入长江，长成我的骨骼和图腾
从桥上走过，我不禁站直了身子
好像当年紧握钢枪，迎风
找到了方向


安顺场

当年他们都习惯喊你的乳名 
紫打地养在深闺无人识
水灵灵的模样
该是从西南水乡跳脱出来
与某个诗人铺开的宣纸相遇

只因大渡河横陈在这里
你便添了些悲壮的色彩
只因那年河水暴涨，遍地的红便翻乱了史书

长辫子的发梢散发着腐朽气息
你也一身腥味，像个摇摇晃晃的醉汉
翼王手中那柄长剑早已出鞘
宽大的头巾卷过清廷半壁江山
南方的水师不足为惧，天京终究山陡路险
问道川西。前方是河，后方是山
天下未平，半生功名止步于此
留下一段铁骨还在翻历史的旧帐

七十二年后，一个叫毛泽东的人
领着一支戴八角帽的队伍
再次路过。他们借的那条船没有翻进前人的深沟
而是兵分两路，盘活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