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雪的梦
被饥黄的鸟鸣震落下枝头
化几行远方的脚印
回想不起会否是祖先仆地的身躯
留下这歪扭的方块字
执戈的天地
我怀着一年的虔诚
打开心室虚掩的门扉
祭奠着以往的不安如那无火的年代
不知道人模仿兽兽模仿人
祖先的祖先在猎冬的时候
那僵尸般的绿
会把历史染作金黄
我还是浑沌的我
是一团凛冽
从麦尖油菜叶上摇晃着走过
堆垛起门槛上的祈望

二

记忆终于在枝梢上抽出
剥开历史的茧
一个缤纷的世界
是经纬上遗落的愁结
沿江南的岸消失
荒芜的心田有一种萌动的欲望
我把折褶好的思想打开
犁开浓绿的思绪
弥散了湿漉漉的泥土的古陈
我是奔腾小渠间的欢笑
追逐着牛蹄上溅起的风韵
我是晶莹的种子的夙愿
飘飞在生命的万花筒
时间的胸前拂过一阵阵馨香
筑起一条条鼓噪蛙鸣的堤岸
于是
卷起的裤腿
小心地耕耘着今后的日子

三

架起光脊背的季节
煨烤出金黄喷香喷香金黄的喜悦
祖先们坐进黄昏
一把把蒲扇扇去一个个往事
便熄灭生命的油灯
把自己依偎成稻根
我在脚步的振动声里低下头
小心地盘算着今后的日子
不如趁着炎炎的热情
晒干应悲伤抑或激动的泪痕
让心灵张开大山般的谷仓
提防今后羁旅中的饥荒
一首古老的歌
沿枝头轻轻滑落
凋零成一片枯叶
随灶头升起一缕袅袅的青烟

四

夕阳透出些微凉意
留下一个古铜色的回忆
那陈旧的日记本
还在重复地记着祖先传承的农谚
纤陌交错的心境
围着三两点青色
也不忍惜枯黄的思绪漫天飘飞如絮
怅惘般的收获
才觉得蛙鸣声渐离去黄昏夜晚
才知道额上干涸的小沟
我悔悟不如升上山顶
让思考结成一弯明月
照亮折断的路
张开胸襟纳进一切风
在新燕啄满泥丸的门前
哼响一首无字的歌



             2008-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