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芦苇

一年一度，小村后的芦苇
一直就长在我的背后
那年，我在村前的张家出生
它们在村后的野塘发芽、拔节
以至，许多年后的今天
总有一种生长的声音
让我深陷抽空的思念
深陷——一片茫茫的白色之中
并被这白茫茫的一片风声围困

最后

这么多的䓍，迟早都要交出全部的枝叶
田埂最终要把耕牛和父亲挤进深厚的土里
这么多的高楼和钢铁建筑
刺一样插在大地上，依然还是以泥土为伍

我知道没有一种生命会一直长久的活着
多年后，脚下的泥土，也不会停在原处
阳光打在树叶，也终将穿透那扇尘封的窗口
不需海枯石烂，也不要江河倒流
岁月的风吹过，依然是尘归尘，土归土

一些叶子才开始生长，另一些就已经零落
一种诉说还没有结束，另一个故事就悄然开幕
风过无痕，季节的收割中我掩面哭泣
透过这人世间爱与恨，生与死的断层和缝隙

村头小桥

那年，他在那儿送我远离
从此，我就丢了姓氏和名字
三十年后，在另一座陌生的城市
我回望冥思，不知道他还在与不在
会不会也和我一样：满面尘，飘银丝
历数往事，没有悲戚

小桥之上，云朵早已结满锈迹
长风中北雁南归，一路喊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