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
坐在客厅
嗑瓜子
看大屏幕电视
有时说笑
走动
这是一个居家休息的整体

年迈的她，小方桌
硬椅子，小方桌上堆起的黄纸
一枚红印子
在隔着玻璃门的阳台上构成另一个整体

她念念有词，嗡嗡地
折着裁好的一小块一小块黄纸
折成元宝状
中间盖上红印
一阵风儿吹来
撩起她头上的银丝
她伸手捋了一下
又揉了揉眼睛
是风儿吹进沙子
还是想起过世快两年的女儿
她知道
客厅里的人也知道
甚至担心
说不定哪天
风儿会吹丢她的黄纸，红印子
说不定哪天
她会把她也折进纸里

客厅里的人
继续嗑瓜子
继续看大屏幕的电视
不愿去打扰她营造的
阳台上的一方整体
一方小天地
只能依靠
她身前佛珠的佛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