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陌行

月华侧帽临照，溪流梳不拢长发
哪一丝牵动雪的裙角
哪半角山水，缀着不肯落下的唇红
哪度色根里胭染着节气的脸

说来就来，小雪挨着大雪
大雪挨着冬，冬不愿挨着你
出逃的，不止咫尺落木
止不住的天涯萧萧

季节长出细密的牙齿，一层碎一层

随母亲的胞宫，随石缝来
日色正嫣，你拔丝着雪
从水深里拔出火热

一遍遍地做着梦，一遍遍赶着
梦里梦外的雪
互被洇没，互被攀越，独立锵弦
光阴是支箭
谁借了谁，谁载了谁，谁落下了谁

架山裂海，城外兵马硝烟
手写三尺暖阳
侧弹五音
一只蜂巢，甜风蜜雨
任你扮，黄鹂或是画眉

想象顺着无蒂的手指，描画纹理
茉莉的眉眼像你的，闻声一动
你说不，裁剪云的纱裙
诗经遗下花朵，更像你摇曳
如丝绸

成熟的光芒穿透
站在哪里，你都是一幅金黄的画

交出花朵，交出果实
交出尘世的皮囊和虚妄，余下的
是安静，最美的慧根

雪说来就来呢，我不担心
只想低入净土，三寸
化以新芽

仿若重新来过
仿若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