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没有庆祝
没有为有名无实的婚礼祝福
也没有谈理想，理想如果是只航船
早已被洗劫沉没，如果她有坟冢
诅咒的野草早已淹没天空
我们在盘龙河边坐了整个下午
猜测河水从哪里变浑浊
露珠为何一夜变老

晚上我们在东山公园
抽烟喝酒，一瓶接一瓶
像渴望重生的土地暴饮毒药
没有谈论诗歌或爱情
诗歌已白骨遍地，只剩呐喊
爱情已被流放，只有苟欢
我们坐在那里只是祭奠

城市像发情的野兽
在山脚扭动肥硕的身体
淫弄人群
盲子，那个瘦弱的三流诗人
爬上岩石朝它撒尿
比出胜利手势呼喊风的名字
我从未觉得他如此高大。他总想
死于一场分娩

只身经过的年轻女子
睫毛微翘，脸鼻精致，胸部浑圆
身姿凹凸匀称，让人心生邪念
但我很怀疑她的睫毛是假的
鼻子是假的，胸也是假的
因为灯光下她过于美丽
像每天的新闻
接近消逝的事物总是如此动人？

如果一颗星代表一个
勇敢的灵魂，那晚又有几颗被打落
时针跌进凌晨，变得更加缓慢
我们各自走进夜色，没有道别
因为总会再见，锈迹斑驳的铁穹下
谁也逃不出辽阔的墓地
死亡总会将我们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