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枫桥等你
等你驾一叶扁舟,涉黄檀溪而来
等你曳一尾游鱼,越白水溪而来
等你,在风雨千年的古驿站
等你,在明月清波的枫溪口
在枫桥等你
紫薇山上的宝塔依然静默伫望
梅花坞里的白鹤还在临水照影
小天竺的梵音还萦回你儿时的梦呓
走马岗的吟啸曾是你仗剑天涯的行囊
远行的人啊
溪边那株你手植的香榧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
村口那座你叩拜过的祠堂也一再擦亮老去的时光
在枫桥等你
等你“高堂明镜悲白发”的两行清泪
等你“八千里路云和月”的半生执着
等你回到儿时的学堂听书声琅琅
等你醉卧孤高的兰亭看曲水流觞
在枫桥等你
清扫每一条街道,打开每一扇窗户
举起每一片枫叶,绽放每一个笑靥
风尘仆仆归来就安然卸下所有的疲惫吧
把乡音还给乡音,把乡愁还给乡愁
枫桥给你的,你永远抹不去
枫桥留下的,你永远带不走
在枫桥等你
在二水相拥的枫溪等你
在忱流漱石的海口等你
等你,来了又去,圆一个前世的梦
等你,去了又归,结一段来生的缘
一粒种子
四月,一粒种子在我心里发芽
阴雨刚刚过去,阳光刚刚温暖
睁开沉迷已久的惺忪睡眼
呼吸,观望,充满好奇
一粒种子,恰如刚刚降生的婴儿
故乡的田园已被春风染绿
勤劳的婶子在房前屋后沟坎河畔
点上丝瓜、笋瓜以及南瓜的种子
那情景让我想起当年的母亲
正是在四月,在四月的清明前后
一粒种子倏然醒来
撞击我麻木已久的沧桑心扉
远离故土,远离那些发黄的记忆
至少有二十年我不曾扛起抓钩和铁锹
一粒种子,也许它从飞鸟口中跌落
也许它从婶子的衣襟随风摇曳
在四月,在故乡窄窄的田塍之间
当我终于握住它炽烈的体温
泪水早已如山洪暴发势不可挡
恰如前世有约,在四月
一粒种子翩然而至,让我惊喜
并且由此获得永恒的安宁与新生
我总把那个地方当作故乡
我总把那个地方当作故乡
如同种子埋入地下,那个地方
如同一滴血
在幼年就被植入我的血管
暖风总是从南方吹来,在故乡
北方来的到处是凛冽的寒意
十岁以前我分不清东西南北
母亲的目光绳子一样紧紧牵着我
直到她疲惫已极紧闭双眼
我只知道村口那条河流的走向
我只认识一种叫刺刺牙的草
却不知道还有一种黄花,它
凄美的心情叫作忘忧
三年不回,二十年后竟也未归
那个叫做故乡的地方
其实有着我的亲人,其实有着我
魂牵梦萦的那一点点秘辛
夏天一场大雨秋天一群归雁
那一刻,我多想倾诉
却怕没人倾听,我多想流泪
却怕没人能懂
我总把那个地方当作故乡
那方寸之地被我无限放大
走近抑或挥别我都心怀忐忑
歌唱或者哭泣我都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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