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沿着一条不知名的河流
走下去，拐弯处听到了小鹅的欢叫
它们在河滩上半飞半跑地追逐，仿佛这个年纪
就该有用不完的快乐
②
刚从图书馆出来，
那里存放着这个星球所有的魔法笔记，
昏暗中纷纷闪动着幽光，却解决不了
我的问题。也许需要一点奇遇，店员说，
悲伤的施法者
③
树枝间有一些矫健的影子在飘
我锁定不了它们，但它们其中的一个
停下来，从树背后打量我
我感知不到灵气的律动了，但我笑了一下
来回应它眼神中的探询
④
湖边的长椅上刚坐下
一只麻雀就在我身边绕了一圈，
这种鸟不会走路，除了飞，就是跳跃
这一只颌下的毛已经黑了
又老又瘦
⑤
湖上荷花已经开了，小鹤发来的讯息
显示他的魔法刻写技术又有了进步。
我把黑卡取出来又放了回去，我不知道把它们
拓印出来有什么用处
⑥
我的记忆力在衰退
相处的细节，完全想不起来了，
两个人在一起就会温暖快乐，但两个人只是
淡淡的灰影，没有颜色和表情
风一吹就不见了
⑦
昨天冒雨进了山，
鞋子和裤子都湿了，我没感觉到冷
甚至也没感觉到饿
阑珊说，这是老了。他说，一个人
出来走，肯定是有心事。
我给他翻了个白眼。
⑧
然后是坐船，从云雾中
抵达另一座山头。我喜欢这种慢，
船夫把船摇得摆来摆去
他无聊的样子和我很像，又萌又笨
⑨
旅店很旧了，有点潮
但好在一侧的窗户临街，我总是
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叫卖声透进来
有时候阳光耀眼，有时候小雨霏霏
都可以用来发呆
⑩
穿行在陌生的街道
上没人搭理你。这时候，
我才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平凡得像一颗石头
在破碎之前，有着完整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