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发黄的信封上留下的已是模糊的岁月的脚迹
点点的惨白的微绿的霉苔咬碎了她会说话的
还会跳舞的、秀眉一般的美丽而流畅的笔迹
咬碎也不要紧,下意识依然能敲开记忆里的
两扇小门,伸手就能触摸到那被时光褪色的
斑驳的黑油漆,那如火如荼的高昂着头颅的
鸡冠花还在开着吗,而小花猫是否还在惦记
那漂着柳叶的鱼缸里静静地、静静地游着的
那一尾尾红鲤鱼。普希金莱蒙托夫让西湖的
龙井有些咖啡的味道了,毛蓝旗袍的颜色的
书套里,一函函线装书氤氲出着前朝的气息
精装的〈〈草叶集〉〉里吹来了密西西比河的
春风,泰戈尔把恒河上悠悠千载的月光洒在
我们头上,文学让两颗年轻的心跳在了一起
二
命运又让我们天各一方。最后一封来信的
冷冰冰词语就像深秋时的枝头摇曳着凄凉
这一粒粒冰凉的珠子仿佛是被一条无奈的
看不见的丝线穿起,在无边的空虚里摇晃
这冻得哆哆嗦嗦的黑蜘蛛用她最后的力量
织成的网,网住了她自己也让我深深迷惘
第一次的刻骨铭心第一次领教了寸断肝肠
迢遥两地一样感受,互为彼此的在水一方
爱情是一道无解的代数习题。爱或是不爱
无需解析也无从解析,于是我一首首小诗
就有了子建先生《洛神赋》的忧郁和慷慨
在记忆的海底附丽那蝌蚪一样秀气的小字
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沉吟良久
在这发黄的信封上顺手写下这沉痛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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