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心眼 (纪实散文诗)
文/觅石
穷乡僻壤
巴掌大的小村
远近闻名的光棍窝

石心眼也是光根
祖辈单传，香火不旺

好在他有个壮体魄
侍弄庄稼是把好手
几亩责任田摆弄得那个好
左邻右舍都看得眼馋

石心眼并不实
迈上五十岁的半老人
硬是从外地领了女人回来

女人如花似玉
二十出头的芳龄
和实心眼如胶似漆
行影不离

小村的男女羡慕得要死
有人嫉妒说
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到牛粪上
石心眼听到也不辩解
心里那个甜

光阴荏苒
两年眨眼的工夫
石心眼春风得意
生下了胖娃娃
两口子那个高兴
是那些光棍们体会不到的

石心眼大字不识一升
一生吃了不少文盲的亏
暗暗下决心
一定要让儿子成为有学问的人

他把希望埋在心底
努力打工挣钱
勤奋种好庄稼
别人干不了的活
他能干
别人想不到的事
他能去想
再苦他也能吃
再累他也能扛
……
用汗水浇灌希望之树
用心血培植理想之花

老天不负有心人
机会不怠勤劳而有准备的人
儿子受教有方
小学到高中都是班优
高考来临
学校寄予满满的希望
北大清华的门已经敞开
希望之光近在咫尺

石心眼每天都在关注高考
但他正在往七十岁奔行
头发全白
两鬓霜打
不到七十胜似八十

尤其近来他有一不祥之感
肝的部位时常隐隐作疼
有时疼痛剧烈
导致满头大汗
他害怕，心中不安
几次想去医院看医生
但犹豫再三
还是没去

他清楚地知道
儿子高考在既
不能有半点分心
他不能添乱

他还清楚地知道
儿子如果考上大学
是需要一笔不少的钱的
這笔钱要在开学前搞定
目前还有半数没有着落
……
石心眼想不下去了
他不能丢掉装卸的工作
停一天一百头的票子就没了
再坚持一个月
儿子的学费就差不多了

起早贪黑
艰苦的工作
忍受着疾患的疼痛
又过了一个月
学费总算有了着落

儿子捧着录取通知书
北京大学的印章闪着光亮
一蹦二跳地疯进了家
一声"妈"叫
惊得石夫人那个喜
可就在此时
几个拉板车的工人
拉着躺在车上的石心眼
也随后进了家
石心眼双手捂着腹上边
身上的衣服被汗浸透

辗转到了医院
医诊的结果是肝癌晚期
而且是相当严重的晚期
通知抓紧准备后事
石夫人顿时晕倒
儿子也头大如斗
双脚踩在了棉花上
……
18年6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