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门广场东边
一幢庞大的水泥建筑
装满一个民族的农耕史
越往下走
离现在越是久远
被命名的年代
散发着淡淡的神秘
回荡着骨头与陶罐的喧响

我沿着一个个展位
看他们怎样打仗  钓鱼  狩猎
以及怎样繁衍生息
在广袤的大地上
久分必合   久合必分
在一片片竹简的深处
我看见人仰马翻
有的人从这里名满天下
或是天使
或是恶魔

我与一切保持足够的距离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
从我身边走过
他们正湮没于文字的表述
一个个的朝代
在黑暗中走马灯地更替
在堆满谷物和干草的地方
复活者们邂逅在石阶上
他们相视而笑

在一个秋天的下午
我在一部沉重的历史中前行
挑选的路线拐弯抹角
不必向后转
不必回答究竟走了多远
只要在出发的地方结束
当我走出博物馆的大门
一辆警车呼啸而过
正穿过夜幕降临的城市

2018.5.2.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