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故乡
是一块神奇的糖果,填充满
橘子罐头,蜜桃罐头,苹果罐头
以及山楂罐头和酥梨罐头的酸甜与垂涎
时过境迁,味道被生活
一道道稀释,只留下
一个满口生香的字眼,活在
记忆里
远走异地,故乡
蜷缩成一个又细又深的针眼。那些
长满杂草的田地,被拆迁的老屋
渐渐走失的老人和伙伴,以及
频临绝迹的鸡鸣狗吠,会在
梦中突然复活,低声的倾诉
胜过雷霆万钧,无论怎么努力
我却喊不出一个疼字
拖着中年的皮囊回来,故乡
更像是一盒止疼片。母亲的墓碑
站在低矮的山岗,守望着
那片曾寄托着一生希望的土地,以及
在寒冬给予相互温暖的左邻右舍。沉默的老屋
拄着一根拐杖,挺立在风中,任沧桑剥蚀
露出嶙峋的骨骼,也要为远方的游子
点亮一盏回家的灯塔
百年之后,故乡
将成为写在大地上的墓志铭
躺进一片故纸堆里,回归为一个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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