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人

为了抢占一块好地方
我的女人，凌晨三点起床
不洗脸、不梳头、也不漱口
骑着一辆堆满瓜果的三轮车
急匆匆，奔向城西狭窄的早市街
天色仍没亮，她把车
停在满意的地方。把一件我穿过的
并散发着柴油味的黄大衣
披在身上，又缓缓把眼闭上
她，是我的女人，是一个
生活在北方小镇的南方女人
从早市街返回家，已是十点左右
换了衣服，给我脚上抹药
用凉凉的手指，轻轻一压，说
还有些肿，疼不疼
然后，她转身，给栀子花浇水
俯下身，闻了闻花，花
同样也仰起脸，闻了闻她
一会儿，她一边洗菜，一边
时不时瞅墙上的钟表，说
别耽误了儿子放学
午饭后，她睡在我旁边补觉
轻声打鼾，翻了一下身子
像一只乖顺的小兽
软软钻进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