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程

冬闲了
田野都开始荒凉了
手心里捏着的日子松了出来
终于可以把时间还给父老了

干石块垒畔的土台子
栽几根柱子，盖一块棚布
就是一个乡下戏台

戏台小，看戏的更少
只有十多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四平八稳地坐在冰冷的石头上
从古装戏曲里去取暖

台上台下都是戏
戏里戏外皆人生
被挤出大雅之堂的古腔古韵
也瘦成了乡下老人的晚境

又见炊烟

乡村边缘化了
可惜村头平展展的一块土地呵
那是当年举全乡之力造下的粮仓
殊不知，多年之后就那么下岗了

看淡了土地的乡民
都跑到城里去了
学着城里人的腔调
用怪里怪气的普通话
交换了一些呛人的空气

如今，只有几个年迈的老人
还坚守在荒落的山村
把日子一镢头一镢头种在自留地
喂养满口方言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