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亮的红木地板,光可鉴人的黑钢琴
类似老电影的画面让我痴迷
半个世纪前新国已立,设计师的小资情结
还没得到纠正?我对上世纪五十年代
实在知之甚少
对公元两千年后的当下我也了解不多
譬如此刻围坐者几乎都是湖北佬
从他们的口音不难辩出,但要具体区分
黄陂还是江夏?则不得而知
至于区分他们之间微妙的习俗
更是困难重重
屋外雨声渐大,湿气浸扰我单薄的衣服
这让我想起某个靠近东海的小城
如果春雨淫靡
青石路粉墙黛瓦会显得格外古中国
好多年未回了,如今那里崭新得让我无措
我对自身的界定向来困难
兴许我还是一个生活在外省的江苏人
但我的味蕾对辣保持着兴奋
对甜食却退避三舍
母亲曾说老家属淮扬菜系
不辣不甜,讲究刀工火候,细腻本色
我曾试着复原记忆里的滋味
将一张豆腐皮切丝,不够细
底汤缺了一味
那是蚌壳里软体动物的鲜味
我记得硬壳里的软肉顺着
姨妈割破的手指血
一起落进瓷盆的情景
武汉真是个让我抖擞又怠惰的地方
我筋骨松软地靠在椅子上
听他们发言,露出心领神会的样子
我,被介绍成武汉女诗人,不能说明什么
总将一手好牌打输,不能说明什么
嫁给湖北佬,不能说明什么
敬爱着好些吴地才子,不能说明什么
偶尔将本地食材烧出淮扬味
也不能说明什么
20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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