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在医院陪床
妈妈的生命衰竭到倒数一行
涓涓的点滴滋润不了她枯瘦的身体
一袋袋血浆发动不了她渐停的心脏

知道从此后厨房没有烧红的灶膛
阳台没有盼儿下班的张望
却不知怎样回报
茶山上挣来的学费 
田野里抠出的口粮

您在腹中时
父亲就在壮丁中消失
童年常哭着翻一座阴森的大山
寻找改嫁的亲娘
嫁给父亲后
那可恨的成分
使您饱受欺压  郁闷不畅

您痛缩在病床上
一生的苦难还在嚣张
我肝肠寸断
泪落两行

秋夜微凉
我困睡在简易床上
醒来  身上多盖了一件衣裳
妈妈  我不知道您用怎么的毅力
挪到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