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次去时，见到尚未完工的佛的塑像
樟木的，芳香四溢
全用木榫卯合

后来见到高大一点的香樟树
总惦记起那尊佛
我一直有这样的情怀

这些生长在大地上的草木，每一株
比起动物、人类
我都更加敬畏
不仅因为那些阴凉，风雨的遮挡
甚至最后的付之一炬

光阴里的清净和宁静
也许，是修行

二.
许愿的人，在春天最多
那些刚刚冒出的嫩草，新芽
仿佛一个个美好的愿望

香火很旺
放生池里的乌龟在晒太阳
我跟在她们身后
后来，一个人去看梅花

在另一座古寺
我见过相同的梅花
在这样安静肃穆的地方
梅花的香气似乎更具幽远

我的名字里，也嵌着一朵梅
或许，是此生之前的皈依

三.
在大殿外，闻到浓郁的樟木香味
塑了金身的佛
无论从哪个角度
观望的人，都要仰起头颅
诵经声，午后的阳光从窗棂透进来

上到一层
卧着的释迦牟尼仍然高高在上
而他的目光如水，缓缓流向低处
我站立的每一处人间
沐在他的视线里

我见过许多菩萨
每一尊，都这样俯视众生


四.
一排排木桌木凳排列整齐
每张桌子上摊开着一本经文
修诵的僧人不在，一根绸带隔开香客游人

我告诉一位友人经书的名字
他告诫我早些离开——
这里在超度亡灵
我在墙上果然看到了无数墨汁书写的姓名

我慢慢后退
仿佛逃离，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