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土黄
一
小时候,
黄土屋前,
坐着我和姥娘,
一少一老,
一把蒲扇、几堆黄土,
娘俩有很多个,
夏日里黄沙土般,
复杂昏沉的,
下午。
零五年,
水泥房前,
姥娘搬着马扎,
等着放学的我,
回家。
街上总有人路过,
问候一两句,
“婶子,吃了吗”
姥娘自说自话,
爹娘在结实的黄土面前,
只懂弯腰和吵架。
“姑娘多大来”
“没到十八”
姥娘在温热的黄土炕上,
一字一字吐着话,
谁都知道她爱干净,
我告诉她,
下次回来帮她洗干净,
本来是秋天里,
黄色的扬沙,
十月到底的老家,
雪却下的格外大。
爹娘和我,不说话
一屋子亲戚叽叽喳喳,
有人哭笑号叫,
黄土大半截,
风雪交加。
二
我的,
祖辈父辈,
都靠天靠地吃饭。
华北平原黄沙漫天,
他们却对我说,
不能留在这里,
靠天靠地,
不如靠自己。
三
收成这东西,
就得跟老天爷,
打赌。
我一直知道,
夏日里,
一罐啤酒,
是爹最好的午觉。
而我,
拿着两个玻璃酒瓶,
换两块沙场雪糕,
这是我和娘,
最好的午觉。
黄土土黄,
人,
午睡中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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