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我们为什么要读诗?
美学家朱光潜先生说过这样一段话:
“如果生命有末日,诗才会有末日。到了生命的末日,我们无须顾虑到诗是否存在。但是有生命而无诗的人虽未到诗的末日,实在是早已到生命的末日了,那真是一件最可悲哀的事。”
你看,有生命而无诗,实际是生命已到末日。朱先生把诗的地位已抬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世人皆有诗心。
在某些时刻,它隐藏在内心深处,只不过我们未必选择用诗歌方式表达而已。
民间诗歌力量的崛起
前不久,第三季《中国诗词大会》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匹“黑马”,一位来自社会底层,风里来雨里去的“外卖小哥”雷海为,击败北大文学硕士彭敏夺冠。
这样的结果多少有些出乎意料,很多人很难将一个以送外卖为主业的普通劳动者与“高雅”的诗词文化联系在一起。
然而,在秦晓宇看来,这恰是长久以来大众存在的认知误区,认为只有文人雅士才能进行诗词歌赋的创作,才能用诗歌文学来表达。事实上,至少在当代,劳动者阶层,或者打工者阶层中,已然有相当一部分人喜爱并默默从事着诗歌创作。
2015年由秦晓宇选编的《我的诗篇(当代工人诗典)》,被著名诗人杨炼誉为:一部当代工人的《诗经》。
诗集涵盖社会底层众多行业中接近60位工人的作品,他们有的是机器工厂流水线上的操作工,有的是不见天日的煤矿工人,有的是石油工人,有的是爆破工,有的是纺织女工……在繁重的生产劳动之余,他们创作了数量惊人的诗篇,而其中的佳作甚至与许多知名诗人的作品相比也毫不逊色。
我水银一样纯净的爱人
今夜我马放南山,绕开死亡
在白雪之上,为你写下绝世的诗行
——陈年喜写给新婚妻子的诗
“我觉得这跟几个因素有关,一个是我们中国普遍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和普及。因为进行文学表达的人一定是一个语言、文字的熟练工,甚至是一个创造性的匠人,这个层面一定要达标你才能够学习并创作。”秦晓宇说。
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前,中国的文盲率为80%,而剩下的20%中还包括一部分只掌握了几百个汉字的半文盲。可以想像,这些人即便拥有独特的人生经验,但不掌握语言文字的艺术,也无法实现用诗歌进行表达。
二是网络的兴起,移动互联网的发展。如果有兴趣爱好,任何人都能在网上找到同气的朋友,还能在彼此的交流学习当中不断提升。
▲秦晓宇发起的“云端朗诵会”合影
秦晓宇认为,时代赋予了每个人接受终生教育的可能。尤其是在中国,有3.5亿的打工者这样庞大的一个社会群体,其中确实存在不少杰出的头脑,甚至是具有文学创作才能的人。
“他们工作忙碌,小说的创作耗时太长,其他艺术形式的尝试可能需要一些修养,甚至物质上的花销,你要搞音乐,弹钢琴,你要买一架钢琴,这对打工诗人来说太难了,但是诗歌很简单,五行可以,十行也可以,然后慢慢润色。这个文体其实和他们的生活状态比较适应,所以写的人也比较多。”
韩愈说,“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当人们内心有了情感波澜的起伏,很多人会有感而发付诸写作。底层人的诗歌写作也不例外。
“其实它更深刻地指向生命本身的创造力,当这种创造力落实在文字上的时候它就是诗歌,落实到音乐上的时候就是音乐的表达了,但这其实就是人的一种状态。”
如此,雷海为在《中国诗词大会》的夺冠也就不足为奇。“雷海为能够PK掉一个北大中文系的硕士,也说明了这个群体的文化、文学的表达正在崛起。”
穿越千年的心意相通
近几年,诸如《中国诗词大会》和《经典咏流传》等诗词文化节目的走红引发“诗词热”,越来越多人的“诗心”仿佛被唤醒,在快节奏的当下重拾古诗词。
秦晓宇说,他也是从小就热爱中国古典诗词。
因为不喜欢上幼儿园,在图书馆工作的母亲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她上班的时候就会让我囫囵吞枣地背诵唐诗,背诵《毛泽东诗词》。虽然不识字,但还是可以照猫画虎地记住,沉浸在诗歌的美感之中,这应该是我最早的诗歌启蒙教育了。”
这种特殊的教育方式让秦晓宇从小就对诗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一步步走上诗歌创作和研究的文学之路。
夕阳像个小裁缝,
为无边的青袍镶边,宛如极乐。
昨日的冰雹
砸坏了部分天空,使得云朵
像一队队伤兵,废弛了
纪律,黑着脸苦撑,
博得公园久久的同情。
天边外,烽火戏诸侯。
但与其说那是
火烧云,
不如说我在露天饮食摊
饱飨水煮鱼的下联
——秦晓宇《看云》
古典诗词的魅力首先来自于它是中国人母语——汉语言本身美的极致表达。
“其他语言文学的表现形式更多的是把语言当作工具,比如用语言编织一个故事或完成一个任务。但诗歌却追求语言本体的表现力,语言本身的力量,音、形、义都被充分挖掘出来了。所以诗歌有时候会有一点难懂,因为它很小的语言空间内,却运用了很多的修辞方式、很深的修辞力道进行表达。”
物换星移,沧海桑田,但几千年来人们的悲欢离合、爱恨情愁始终存在共通的一面。那些经典诗歌似有一种穿透历史时空的力量,在今天依然能在无意间拨动心弦。
“古典诗歌的杰作和伟大诗人的血脉其实是活在今天的。”秦晓宇笃定地相信。
在他接触过的工人诗人中,有一位煤矿工老井。
▲秦晓宇和老井在650米矿井下
有一年他问老井最近状况如何,老井叹气,说这几年因为国家大规模开展清洁能源改造,煤炭行业不太景气了。去产能化的社会背景下,煤炭行业需求量逐渐减少,他们的收入也在降低。但是如果赶上哪一年冬天特别冷,煤价又会上去,他的工资也会跟着涨一千多块。唐代诗人白居易曾在《卖炭翁》中写道“心忧炭贱怨天寒”,这是一千多年前古人的情感表达,然而时至今日,依然与老井作为煤炭工人的处境十分契合。
“有一些经验是人类共通的,它不会随着时间的更迭而变化。所以古典诗歌在触及这些经验的时候,依然会被我们感受得到。”
▲陈年喜在矿洞中打钻
爆破工人陈年喜有一首诗叫《炸裂志》,描写的是大工业时代的经验。
早晨起来 头像炸裂一样疼
这是大机器的额外馈赠
不是钢铁的错
是神经老了 脆弱不堪
我不大敢看自己的生活
它坚硬 铉黑
有风镐的锐角
石头碰一碰 就会流血
我想告诉你
我在五千米深处打发中年
我把岩层一次次炸裂
借此 把一生重新组合
我微小的亲人
远在商山脚下
他们有病 身体落满灰尘
我的中年裁下多少
他们的晚年就能延长多少
我身体里有炸药三吨
他们是引信部分
就在昨夜 在他们床前
我岩石一样 轰地炸裂一地
但大工业时代背景下的矿藏开采,机械化运用,却能够唤起人类原始生活场景的经验。
人类祖先起初就是在山洞中度过漫漫长夜,而周围是可怕的野兽、黑暗、寒冷和死亡。先人一方面通过生产实践的斗争来现实性地进行生存的抗争,维系生命的绵延。另一方面又通过文学、艺术、祭祀等方式象征性地与周围的寒冷、黑暗、死亡、疾病进行象征性的抗争。
“这种象征性的抗争,其实对于人类非常非常重要。因为它带给我们一种度过时间的方式,这是一种让我们不再恐惧的方式,这是一种带给我们慰藉的方式,我们都可以在这种方式中获得极大的力量,所以这其实就是文学艺术的源头了。”
诗意不在远方
高晓松说,“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曾在网上引发无数人的共鸣。“诗与远方”似乎也成了大多数人对理想生活的向往。但在秦晓宇看来,这两个词美则美矣,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荷尔德林的那句“人充满劳绩,却又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之上”。
“海德格尔有另外一句不大为人所知的话,叫做‘诗意创造了人的特别本性’,我们可能更熟悉恩格斯的那句,‘劳动创造了人本身’。事实上,栖居在大地之上的人有两种非常重要的特质,就是‘劳绩和诗意’。”
荷尔德林和海德格尔都认为,首先人是有着非常劳碌、奔波、劳作的一种在世为人的生存状态,但更重要的是人又是充满诗意的。这个诗意指向风花雪月的美景,指向亲情、友情、爱情,指向经验、往事。它们会在一瞬间引发诗性的触动,让人对生活产生全新的认识,让精神有一个瞬间的腾越,这就是诗意。
正如叶嘉莹所言:“诗歌让我们的心灵不死。”
但现在大多数人对荷尔德林和海德格尔两句话的引用,往往只保留了“人,诗意地栖居”,而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充满劳绩。这个时候,诗意地栖居,就会逐渐沦为一种小资情调。
不幻想远方,未来或者过往,而是更专注当下。秦晓宇对诗歌文化的理解,也更多地指向当下,指向存在,指向他人。
秦晓宇尤爱杜甫的诗,“为什么杜甫会被我们奉为‘诗圣’?这不是说他脱离了普通人的七情六欲,相反他诗中的七情六欲很丰富。但他没有局限在小我,他的诗歌始终深切地关注着时代和他人。”
诗歌写作强调人的个性,自我,以及自我的主体性,这固然重要。但是当这种写作走到极端,就会变成极为封闭的写作,自以为是的写作。
你的写作里,你的精神世界里,没有深切地有着他人,没有他人的自我,就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而读杜甫的诗,我们能深切感受到他与那个时代所有奔波离乱的人是命运的同路人,内在的亲人。这才是有大我的写作,有他者的写作。文学中有社会性的自我,就不再是一种自我情绪的表达,一种孤独自我的抒怀。
文学和社会,和他人之间始终存在着不可割断、错综深刻的关联,秦晓宇觉得这恰是文学甚至文化存在的根基。“所以也许诗意并不在远方,就在我们栖居的这个时代,就在我们栖居的大地之上,就在此时此刻。”
互联网时代的“采诗官”
秦晓宇出生于书籍匮乏的七十年代,因为母亲在图书馆工作,所以近水楼台,七八岁便读到了金庸。书中一个个侠客的故事让他痴迷,侠义之心也悄然播种在他的意识里。
“我那时并不知道,所谓侠客,只是缺乏行动力的文人,出于自由天性与救世之心,而虚构出的一类笑傲江湖、扶危济困的超人。但是话说回来,没有这份侠义之心的文人,与犬儒何异?”
秦晓宇在《我的自述》中写道。
西方文学受宗教的影响,诗歌写作会指向神,指向彼岸世界。而相比之下,深受儒学影响的中国文学传统更倾向于指向人间经验,人间情怀,人间诗意,“如果用萨义德的话说,不叫现实主义,叫做具有现实世界性的诗歌创作。”
秦晓宇的诗歌观念也经历了从“热火朝天”到“热水朝地”的转变。“火者,情、欲也;水者,道、德也。天者,太虚幻境也;地者,现实世界也。”他这样解释。
由此,秦晓宇也更加关注被忽略的底层诗人群体——工人诗人。
“当我去阅读工人诗人作品的时候,它们也在深刻回应着中国的文学传统,那就是现实的诗意,现实的人生,这一点非常触动我,它不再是想象力的东西,纯然想象力的表达。”
2012年秦晓宇和杨炼、翟永明等诗人创办了一网络诗歌奖并担任评委。由于没有门槛,加上评委在线互动点评,一时投稿井喷,其中一部分竟出自籍籍无名的打工者之手。
譬如90后青年诗人许立志,富士康一名流水线操作工,因不堪重负跳楼辞世时年仅24岁。他曾绝望地在诗中写道:
我想在凌晨五点的流水线上睡去
我想合上双眼,不再熬夜和加班
此行的终点是大海,我是一条船
女工诗人郑小琼则在世界工厂东莞一家五金厂的流水线上,他用诗歌吟着工友们绝不匮乏的情感:
我说着,在广阔的人群中,我们都是一致的
有着爱,恨,有着呼吸,有着高贵的心灵
有着坚硬的孤独与怜悯!
我们享受着大工业时代“中国制造”“中国奇迹”带来的极大便利,却可曾关心过背后这些默默付出的工人个体们的故事?
在沉默和被代言的处境之下,在新闻报道与官员学者的讲述之外,我们可曾聆听过他们直抒胸臆的表达?
秦晓宇思索着。
“这些普通劳动者所写的诗迥异于流行的文学风尚,其中的佳作让我想到《硕鼠》《伐檀》《古诗十九首》或杜甫的‘三吏三别’;它们根植于沉重的生活,有感而发,朴实真挚,极具经验深度与情感厚度。”秦晓宇被这些诗歌彻底震撼了。
起初他曾通过各种期刊杂志出版物,大海捞针般搜寻无名者的杰作。后来他开始借助互联网,“就像《诗经》年代的采诗官”。
《吊带裙》
邬霞
包装车间灯火通明
我手握电熨斗
集聚我所有的手温
我要先把吊带熨平
挂在你肩上才不会勒疼你
然后从腰身开始熨起
多么可爱的腰身
可以安放一只白净的手
林荫道上
轻抚一种安静的爱情
最后把裙裾展开
我要把每个皱褶的宽度熨得都相等
让你在湖边
或者在草坪上
等待风吹
你也可以奔跑
但,一定要让裙裾飘起来
带着弧度
像花儿一样
我要洗一件汗湿的厂服
我已把它折叠好
打了包装
吊带裙
它将被打包运出车间
走向某个市场
某个时尚的店面
等待惟一的你
陌生的姑娘 我爱你
这种发现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中的探险,让秦晓宇收获了越来越多的意外惊喜。同时,他也尽己所能帮助这个群体去刊发诗歌。
▲鹿特丹诗歌节
“我把它们带到了鹿特丹国际诗歌节。我认为全世界‘中国制造’的消费者,都应该听听这些来自全球化生产链末端的声音。”
为底层立言
秦晓宇曾在多次演讲中提到自己最喜欢的一位哲学家本雅明。
“纪念无名者比纪念名人更困难,历史的建构是献给无名者的记忆。”
本雅明的这句话被以色列艺术家丹尼·卡拉万,印在了西班牙和法国边境卜港小镇的本雅明纪念碑上。不仅仅是纪念本雅明,也是通过纪念本雅明纪念所有的无名者。
“有生之年充满劳绩的人,会在历史的凯歌中被碾碎。我们人类所继承的现实其实满载着不被表征、不被承认的历史。”
在秦晓宇看来,工人诗人的写作就是献给无名者的记忆。那些默默无闻的劳动者,被记忆和纪念着,在这些工人诗人的笔下。他们成为了有灵魂的个体。
“当他们开始写的时候只是在表达自己的处境,随着写作的深入,他们会观察周围群体的命运的处境,然后用写作伸张平等和尊严的意识,他们的写作当中更有担当和情怀,这种启蒙非常重要。”
当他们生活的痕迹和生命的细节跃然纸上,这是对历史的补充和校正,也是对人类未来的启示。
“有一种历史证词的作用,还有为底层人民发声、立言的作用。很多时候我们只能通过媒体或者其他方式聆听他们的声音。这些表达是被动的,甚至是被‘编辑过’的。”
秦晓宇为工人诗歌撰文《共此诗歌时刻》,发表在《读书》上。财经作家吴晓波读了很受触动,他辗转找到秦晓宇,邀请共同编撰一部当代工人诗典。
随后纪录片导演吴飞跃也加入进来,决定投资拍摄一部取材于此的纪录电影。
“我的诗篇”综合计划启动了。
▲吴晓波、吴飞跃、秦晓宇(从左至右)
他们出书,拍纪录片电影,开办工人诗会,评选诗歌奖。
▲左一为工人诗人乌鸟鸟,左三为秦晓宇,右一为工人诗人郭金牛
“虽然有些复杂,却是基于一个单纯的愿望,那就是将工人诗歌给予我们的感动和启示传递给更多的人,把这份底层的诗意从边缘地带带到聚光灯下。诗中自有心灵史,也有不应被漠视与歧视的生活,只要用心去读,它们何尝不是你的诗篇、我的诗篇?”
纪录片《我的诗篇》作为计划的核心,通过六位工人诗人的生活和写作,来讲述一个阶层发生在中国深处的故事,而这故事攸关人类未来。
拍摄期间,危险重重。
“在河南灵宝,我被矿主雇佣的地痞团团围住,手机也没信号,一上午不能脱身;在金矿洞中拍摄陈年喜时,松动的石头从上方的斜井坠落下来,就砸在我们身旁,制片人购买的保险险些派上用场;赴大凉山倒不危险,只是很长时间都得在冷冰冰臭烘烘的床上和衣而睡,身上还有许多虱子跳蚤;而在鞍钢拍摄时休息得很好,但在风口吃了三天铁屑。”
秦晓宇在《我的项目》中写道。
但他们一行人甘之如饴。“如果不到眼睛的火线上去拍摄,一部纪录电影又怎能撷取到触动乃至震撼观众的素材?”
诗意改变世界
纪录片《我的诗篇》完成后,获得了包括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在内的一些奖项,但他们联系了三十多家电影宣发公司,竟然没有一家愿意接手发行。
为了从困局突围,秦晓宇在吴晓波频道年终秀现场发出“百城千场点映”的吁请。
一年中先后有1349位素昧平生的发起人,在230座城市完成了1250场众筹放映,这在世界电影史上都是一个纪录。
更多美好的事随之发生。舟山一家船厂经理看完影片,决定把关闭已久的工厂图书室打开,他说只要有一个工友愿意来读书,他就不会再关闭它;而昆明一位官员看完电影的第二天,就去着手解决农民工欠薪问题。
《我的诗篇》还参加了欧洲一些电影节的展映,并在美国东西海岸的影院连续放映两周。阿姆斯特丹一名观众说,这部电影让他再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消费中国产品,仿佛它们突然有了一束审视他的目光;在哈佛大学放映交流时,一位印裔学者说,印度有同样多的工人,却没有工人诗歌,不过影片里这些诗歌足以表达印度工人的处境。
“谁说诗意不能改变世界?它只是更有赖于潜移默化而非强权的力量。”秦晓宇倔强地坚守着。
即将推出的第二部纪录片电影《炸裂志》,继续捕捉这个苦难的阶层在文化上的觉醒和崛起。
两年来,秦晓宇带领拍摄团队,从陕西凋敝的小山村,到安徽南塘与河南郝堂这样的乡村建设先锋地带;从打工子弟小学到哈佛大学,从北京皮村到台北富士康总部及纽约贫民窟;从成都富士康的食堂宿舍,到北京的小作坊工厂;从电视真人秀的台前幕后,到打工春晚的深衷隐曲;从矿洞深处的中国,到大选期间的美国……
一路撷取动人的影像:拍摄时代风云,也拍摄世道人心;拍摄融合,也拍摄炸裂。
目前,《炸裂志》前期已拍摄完毕,现正为后期制作众筹资金,预计年内完成。届时影片会通过点映的方式寻找对的观众。
印象中的秦晓宇言谈温和却目光灼灼,既有知识分子的理性与坚忍,又有古时侠客的“侠骨柔肠”。他始终坚信:再低微的骨头里也有江河。而我们也由衷地期盼,有更多人能看到秦晓宇向我们展现的那个诗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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