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
烫金的大学通知书
造访门前
考了高分的他
犯了登天的难
母亲的眉头挤成了疙瘩
父亲因透支瘦成了麻杆
家徒四壁
还彳亍在温饱边沿
用什么来招待
远道而来的贵眷
他一咬牙一跺脚就进了城
成了一名临时工
执意要捅天

他立在高空
双手紧紧握着架杆
像挥舞着一根指挥棒
指挥着白云和蓝天
扣扣着扣
环环着环
随着飘动的白云
苍劲悠扬的豪曲尽情渲染

他的头像天蓝色的瓶口
云似消毒的药棉
架杆似长长的输液管
仿佛正在输入他旺盛的血汗
那根因求知求学而被阻塞了的主动脉
开始慢慢变得舒缓
苍白的大学之梦
终于有了一点欣慰的姿颜

有一天
临近黄昏的一段
居高不下的摄氏39度的高温
蒸煮着古铜色的脸
80米高的高空
晃动着一个小小的黑点
他伸手撕下一片洁白的云
擦一把汗
苍鹰啊苍鹰你莫再盘旋
我要拼搏
没资格像你那么清闲
一根架杆顶上去
像捅破了天
红彤彤的霞光
四溅

入夜了
疲惫了
一挨枕头，痴梦开酣
他夜夜只做一个梦
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