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那是一支战国流箭
但射穿千年岁月而来，你
从哪里获得了马的形骸与精灵
火红的马哟 
火红的马哟 
飞奔
在无垠的旷野中

顺着公路前面就是村庄
可赶集的人再多
谁又能放飞遥望的目光
更没人费心
倾听这无声的异响
来自南方的马戏团
以镶金边的瓜子庄严欺骗
奶奶和几个老太太
站在土坡上发表
关于大姑娘生孩子的评判
干涸的池塘对面
是百年的磨屋吗
我龟缩在满布蛛网的角落
翻看的什么天书

“啪——” “啪——”
不是新年爆竹的鞭响惊醒了我
谁在冥冥中挥手
抹尽我书中黑字
石破天惊的马嘶
回荡太久已被人遗忘？
我看见
满纸火红的马哟
火红的马抖擞鬃毛
越过马戏团
越过奶奶
越过磨屋
顺着三爷爷新盖楼房的西山墙
           起
       飞
   空
腾

太阳隐没

只有马
只有火红的马
火红的马在天空飘摇
火红的马在天空嘶鸣
火红的马在天空消失……

黑暗一片？

“失火啰——”
村东烧起冲天大火
我好不容易锁上门
管谁在里边哭叫
无字书一甩就是一根拐杖
我，跨过壕沟
我，爬上土墙
我，攀坐拐杖顶端

“看啊”我听见自己说
“烧剩的马架子像长城
它死得好难受
嘴使劲去咬马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