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9平方》

一

在莫须有的罪证旅途中
那个蹲在99.99平方房间里审判与赎罪的共同体
光，撬开锁
黝黑的面部有悬疑小说的细节。

这，地窖曾发酵过的梦
废水，以及搁浅，收留眼里的船只，他的手
是发黄的木浆，迎着芦苇的飞吻……
体内有一吨尖叫的葡萄汁
会退化成——夜色沙哑的玻璃杯

好了，等待0.01机会的水手，乞丐，囚徒……（他的全部称谓），动用全身的微粒子，潜伏在
板床的中央。

等待，在阴影的冲印里
一个暂新的面孔
在岛屿上，和蒲公英一起
驾驶波音737
取，五朵云，作为勋章

当然，那些用眼神纂刻墓碑的“黑手”
结果把自己安放进去
并反复播放，乌鸦的留声机


二

带着炮灰味的影子，我和自己独立战争后剩下的白色体恤，这旗帜
被阳光暴晒……
扔掉它，连同那99.99平方的碉堡……扔掉那
血色黄昏的枪口……扔掉
敌人死去又复活的
人间病垢……
扔掉苹果坠落时扭曲过的
祭祀时间……
扔掉，被烟熏过的墙壁——
魔鬼的脸……
扔掉那0.01对天平秤过于敏感的思维逻辑……
扔掉轨道张开，背离天使的
冷兵器……
扔掉床上的一张废纸，曾绘制诗歌经纬的草图……
扔掉，身体里的陷阱，冤魂游走的历史……


三

我是0.01
确定。

0.01矿物质，0.01化合物
还是，0.01微生物

也是，星辰露泄0.01的微光
海洋0.01的结晶体

曾经，用比0.01更微乎其微的机会，通过输卵管
聆听，母亲心跳0.01秒的经过，来到
黎明时的地球

一生感受，故乡那
99.99平方的……德馨陋室
和无数个0.01的心念


四

在99.99平方——室内的海域
松开船桨
不考虑风向
让整个木船的身体，停靠而不再幻想风暴

桅杆，放下橙色预警的
远眺……
头发披散

在此处
听风……撕咬木栓
而，甲板（胸膛
承载一切被宽恕过的黑色礁石）

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