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邪

芳菲四月
坟墩掩荫在桑林的翠绿深处
有亡灵在频繁游走或者等待
天空忧郁成它们的样子
当我的丈母娘念佛归来
路经那片柏树林子
静寂得听不到一声鸟鸣
突然眼睛一酸
额头刮起嗖嗖凉意
继而，胃痛隐隐并渐渐加剧
连脚步都开始摇晃
像行走在一块海绵之上

过了几天，去医院做了B超
医生说，没事儿，是浅表性胃炎
再过了几天，听我老婆说
她老妈中了邪
背后跟着两个饿鬼
要活着的人给死去的人送两碗饭去
想不通的是，他们之间居然素昧平生


2. 大巴拐了个弯，我便睡着了

大巴拐了一个弯
突然腾入白云
它很有弹性
仿佛是一块能擦去污迹的橡皮
四月的舒心，来自恰到好处的颠簸
我不想知道它旋转的心思
裏挟多少分量的钢铁意志
梦幻中的仙界
没有拥堵，没有炮火烟尘
一觉醒来
重重地跌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