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来了吧
何必又多戕害

贫瘠的硬土
外墙角泛沙的一小块
风能吹到的任何地方
雨潮湿到苔藓遍布
茅草就茂盛至抽薹
生气的种子有资格
去往它想去的角落
他的身像
应拥有原来的位置
不需冗余的加持

走过逼窄的里巷
悠长又深寂
追逐阳光的院落
燃点着虔诚礼拜的香烛
他的身像
负背善良的信仰
通往出口多歧的城市转盘
道路，熙熙攘攘任人经行
向右看是森林在思考
广场，伟岸的孤独耸立
一切毁誉都只是风雨
痕迹，渊薮，触动！
固然不愿被强迫的建造
当然也有兴废的自由
在这里，僻静荒芜的近郊
为什么要故意砸破他的肩膀
还要粗暴地敲掉他的头颅
一隅的阴暗
容不下白垩坚持的骄傲

我愿他的身像
自由的存在或消亡
如落叶之如春风
如江水之如涉过的远古大象
江河莽苍，舟楫悠然
温情或残酷的丛林
漫远或无归途的迁徙
他选择远足
以直面他的所有过往

        ——《四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