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足下别久矣,以吾心之思足下,知足下悬悬于吾也。不知还有几位朋友能让你对他这样说,我想现在还未放弃公众号的各位,都值得我这样去真挚地问候。
几天前,我们公众号的四位成员一起翘课一周去了上海,说是旅游,但从行程上看,又看不出什么旅行应该有的日程。至此我便想,这样这趟不能称之为旅行的旅程算是向着完美和完整更近了一步。为什么这样说呢,阿兰德波顿这样告诉我们,“在我们的意识里,新的焦虑总在生成......,过去的胜利不再辉煌,将来的情形显得复杂不定,影响眼前的美景,它们也变得像总在我们周围的其他景观一样,让人视而不见。” 没有行程,在一定程度上帮我们放缓了生成焦虑的速度,但却不能使它停止。这种焦虑在旅程将尽之时来的悄无声息,但我们都感受到了。于我个人来说,我的焦虑来源于告别。
我一直相信,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八个字,前者焚烧深情不悔者,后者溺毙认识到前者危害的人。就像我们在民宿中一起看了各自都看了很多遍的千与千寻一样,在一辆开往死亡的列车上,没有人和你走到尽头,你自己也走不到尽头,只不过是到了自己预设的一个目的地,可令人玩味的是,看似是你自己预设的目的地、分别点,可能就是冥冥中你和同行人的缘分决定的。谁都会唱,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各位,我们同床共枕这些个夜晚,耗尽了前世后生多少的缘分呢。
写到这里,同龄人骂一句文青,长辈一笑,少年不识愁滋味。可能真的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在我踌躇是否要这么告别到底的时候,曹文轩在《朗读者》这个节目上说,天下所有的文章,写的都是生离死别。这个公众号的大拿,就是斑马同志,在上海旅行时,跟我们透露他害怕一个人死,这让我稍稍安心,这个年纪就开始害怕死亡的不在少数。所以我在静安寺,在他忙着摄影的时候,帮他拍了一张他的背影,不是向他表白他成了我眼中的风景,就是想跟他说,你看,你就是这么孤独。
至于我真正开始意识到死亡这件事,始于我姥爷去世六天前,我跟他说,姥爷我爱你。然后六天里,我看到一个人和活着这件事进行挣扎,不知想往哪一边去,爱在这时候没有什么用,有用的是缘分,跟人间的缘分尽了,自然就要安睡在天地的大房间中了。上海静安寺的观音殿、牟尼殿的殿顶各写了四个字,具体是什么,我记不清,但看完我觉得死亡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告别才是,就像曹文轩说的,父亲的死之于他是诀别。就像我们这个年纪,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和一个个祖辈、父辈完成生命的告别,然后呢,也和朋友说再见。可能和朋友说再见会更早一点。
这次去上海,我们的合影寥寥无几,除了实在找不到能让大家都满意的临时摄影师外,还因为,我们照了一张我自认为满意的合照,浅尝辄止,见好就收,我也不再提合影一事。现在这张合影成为我朋友圈相册的封面,如果可能,我希望它能多停留一段时日。我也警告自己,这种对告别的焦虑,需要通过修炼去克化,这让我觉得圣人有时候也是可爱的,就像《淮南鸿烈》里说的,“圣人无思虑,无设储,来者弗迎,去者弗将。人虽东西南北,独立中央。”这正是我修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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