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赋

乌蒙山上，你用慈悲占据一张饭桌
你用无数双眼睛占据山头
我不是神啊，我祈求你创造辉煌
创造乌蒙山上的海和蓝

我不能给你一片汪洋，你能。
饥饿的年代，我把你放上二楼
不等你生根和发芽，饿死的人去了一半
有一半等你交出自己

我还是在那个年代，等到父亲出生
等到你举起手里的刀
把罪恶切开，露出人类的风骨

土豆颂

打马归来，月光仍然
一堆柴火，土豆煮酒
那年风声过，饥寒扣门扉
唯你懂人心，一茬一茬散落乌蒙
你为我尘封一世记忆
我为你取一美名，适合春色
适合众生。花开在母亲手
摘一朵送给山坳。父亲等你熟了
扛在肩上，把你带回家

土豆忆

母亲在前，我在后
锄头在前，种子在后
抓一把肥料，把你种
我们把你堆成山，比人心还高

那年姑姑的青春嫁给你
去了远方
已过三十年，你的花
开了一春又一春
姑姑的心，藏住了青春
藏住了一块黑土地暗涌的一条河

而我，为你腾空了日子
腾空了乡村，有一片海
等你溅起浪花，等你
翻开不一样的乡愁

土豆辞

我们一起去乌蒙山
我送你一竹筐土豆
在大山包上守着一群羊
我们就躲在石头的背后，生一堆火
烤土豆，我们可以乘着风吹
把土豆的香寄给黑颈鹤，带给北方
告诉他们江南的高原有一群黑精灵
只要有火，就能喂饱一个春天
告诉他们，苹果花下
一片绿正在萌生
2018.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