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

风吹着温柔的口哨呼唤着杨柳的婀娜
雨打着缓慢的节拍悠扬着湿润的音符

黑色的泥土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牛羊打着喷嚏啃着嫩嫩的草尖
阳光有意走近人们的心田
一些生命已是按捺不住
人欢马叫的山川
绿色渐渐洇漫

父亲开始点豆栽瓜
有关谷雨的一些故事
开始在母亲的手里发芽
苜蓿是母亲心头的肉
轻轻一掐
远方的儿女就想起了家


倾听一朵花盛开的天籁之音

牵牛花兀自开着
微风轻抚着静谧的村庄
偶尔的蝉鸣也有几分悲壮

斑驳的院墙，几只麻雀
跳跃成从未有过的空旷
困了的犁铧失去了往日的锋芒，屋檐下
半截舞动的春联依稀还有父亲的模样

来了，就在院子里坐坐吧
坐在父亲经常喝茶的地方
和风说说话，和心说说话
和院子里的牵牛花说说话

我不知道花开的时候是否也有声音
我只听见院子里有了父亲的咳嗽声


一条河流的孤独

父亲明显老了
就像村前流过的那条河
佝偻的身躯
紧贴着越来越窄的河床
生怕辨不清回家的方向

子女们的索取
让饱经风霜的生命不再透亮
沙坑掏空了昔日的碧波荡漾
机器碾碎了逶迤柔弱的脊梁
浑浊撕破了一世清澈的梦想
不曾预料，忙碌的一生
竟成了一副空空的皮囊

而今，村子依然
父亲还在那里，孤独的
守着那条干瘪的河
把余生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