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自己，
沉入海一样深的渊。

我的身体里长满了绿，
它的繁茂溢出了春天的定义，
但我确信这是春天。
每一片叶子都是我，
每一粒尘埃都是我。
我知道，当我撕裂岸上的呼喊，
我就会在我二分之一的身体里遇见它，
然后，在溺水的春天里遇见你。

你这样真诚——仿佛梦。
你从不肯给我以手、以微笑，
从不曾以此为诱惑给我想像。
此刻，你唇上的火就要把我的头发点燃——
你说什么——
你找到了什么——
可是，尘埃倾泻，
我的呼喊如漫天的暴风雪堵住了门和窗。

在撕裂的身体里我再一次撕裂自己。
一个身体在呼喊：不要寻找！
一个急急地在风雪中追赶。
会的，会在黎明的岸边看见一具匍匐的身体。
会听见身体与身体的搏斗——
黎明？藩篱？——那又怎样？
我不怕——我要在这朗朗的天空下去寻他。
要么，我们取出胸中的火把前世今生烧为灰烬，
要么，给你刀——我把这一根肋骨还你！

灵魂的哭泣更像呼唤，
我看见自己——
三分之一在水里，三分之一在岸边，还有三分之一在奔跑。
亲爱的，给我足够的理由打造镣铐，
使我不能寻着地狱之门走进更深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