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破了（组诗）

一首诗破了

文/苏海川

黄昏大山退隐到轮廓里
这种埋有黑的压抑和憋闷
拿世外喘气
拿活着体验死

我试着把童话用了三次
也跨不过这道坎
做了隐士灯既不昏黄也没明亮彻底
我说出走已经告一段落

把疼当糖含到嘴里吧
不情愿的往里走
留下空给伤口
留下春天给空

细雨停的时候没有任何迹象
万物都敞着
沉闷的钟声敲响
结束的一定会结束

风还在刮
把心制成风鼓篓也未曾不可
想过去的阳光把持着一些时间
想不过去的夜是自我沉淀的结果

梦沉沉浮浮
过往的要刷上一层悲风
失望走到绝望的地步
已经没有退路

早晨了一个天使样的女子
用清水浇花
呼出的露珠灵气十足
我的灵魂多想干干净净

孩子们已经关到屋里
太阳白白升起来
我无所谓暖无所谓冷
我还是我吗我找到我了吗

风在风的尽头
乱云活过来
天际再不是天际
一首诗破了

而我在词里埋葬自己
我是自己的碑
苍茫不敢靠近
真相也似乎靠近不了

我是笔道的纠结
抓起又远远扔掉
被风的轻看重
与根互相表达

走的终归要走
大海已经是大海
我既然不是岸
就没必要回头

从来不会隐喻的我
只会硬梆梆地藏起来
山林是假象
我站起来我也是假象

让一半做另一半的活
让一半做另一半的死
我把我分开又重叠
我活我的一半我死也死我的一半

这个世界因为我而有色彩
相对世外我们都是盲人
心的存在是不存在
心的不存在也是存在

一首诗破了
所有诗都破了
文字浮出水面
多像一队队帆船

是风在稀释

是风在稀释
拿云
不轻不重的天空
不浓不淡

不凉不热吹我
大海的痕迹似有似无
蓝抑或不蓝
都超拔到风里

木质的平静少有的苍茫
在远与近之间
飘摇不动的定力里
藏着无限的空


不再强烈了
消弱的得失內韵上无欲无求的光泽
深也是浅
浅掩盖着深

更多是向回走
悄悄拓展内部的空间
足够大到波澜不惊
足够大到回归自然

在没我中体现我
与万物和平相处
互相替代
相互包容

让生活是石头
像一座雕像
心死了
灵魂活过来


越活不知道的领域越多

我活着
我的生命限制了我

我使劲活着
太多的有限浮出水面是太多的限制

我的空间
我的思想
我的眼界
我的悟性
无非是让我知道
我的不知道日益广大起来
且不断向外渗透
也向内扩展

所谓与命运抗争
无非是拿有限与无限对抗
拿相对与绝对对抗
拿暂时与永恒对抗
就算嫁接上神界
就算嫁接上苍茫
就算嫁接上先人的智慧

无非是越来越真地感觉到
就这么个小圈子
就装这么多
就能延伸这么远
缩之又缩的影子
最后是心
被心限制

无非是舍弃天空一样的辽阔
集中到一点
向里走
体会
越走越走不到头的缺失

无非在表层浮游
那种飘
多像是大众集体礼拜
被风刮着刮着
就变成了风抑或尘埃
为了深刻不惜把祖先埋葬当成仪式

我们的有限
是多么真实
整个人类认知的总和
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甚至这个比喻都很不恰当

也许这正是人类的伟大
拿有限应对无限
希望从没丟过
梦永有梦可做

清明

让我从老气横秋的自己中长出来
崭新崭新的
光耀诗也光耀画
如同原野的青从青长出来
紧跟着春天的身影


让先人从土地里长出来
那么多岁月沉下去难免感慨
那首诗里的蒙蒙细雨今天下到外面了
心正返青
不用说滋润滋润肉体和灵魂
都会发芽

再长梦从现实就冒出来了
仗着花开的前身
稳健的脚步向上透着嫩叶的轻快和水灵
踏遍青山
唯有这边风景与我深情互相修饰弥补相得益彰

怎奈我感觉我是这么巴扯
力不从心
永远不够用
这使我的长有点迫不及待 贪婪

仿佛在永远的缺失中才体会到幸福
用着孩子般的天真烂漫
多好天空从天空长出来了
蓝得多通透
绝对是又回到了没人用过的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