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雨水敲打在屋顶上
发出闷闷的声响
阴沉的天气
让我想起父亲

女儿出生后
妈妈伺候完我月子就回去了
我说把脑血栓的父亲送过来
让他看看他第二个外孙女

妈妈说
他去二姨家静养了
乡下空气好
人热情
爸爸舍不得离开
我说
把二姨家电话给我
妈妈说乡下不方便通话

女儿半岁
我带她回老家
既然父亲不能来
那我就回去看他
还有我的女儿

北方的十月
天空干净清澈
如万里碧波
看不到一朵云 一只鸟
坐在院子里
任凭阳光
将身体一点点变暖 
变轻

妈妈在我对面坐下
我说
既然爸爸不愿意回来
我们去看他吧
顺便看看二姨一家

妈妈看着我说
假如说你爸不在了
你信吗
我笑着说
怎么可能
他不就是走路不利索
说话不行吗
这么多年
不一直这样吗

这是真的
你生孩子半个月前
你爸大口大口喘气
我赶紧给你老姑打电话
她赶来送你爸上车
你老姑说
你爸没到医院
在她腿上就不行了

你要生了
没敢告诉你
我把你爸的事办完了
就去你那了
你生完孩子得急性乳腺炎
我寻思是你爸回来看你了
没想到他能跟到扬州

我知道
妈妈的确不是开玩笑
我怎么就没想到
他最爱的女儿生小孩
他怎么会半年都不打一个电话
我怎么就没想到
他就算回乡下
也不可能我都回来看他
他还不回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可是
不管我有没有想到
父亲你食言了
我们说好的
你要好好练习说话
回头教我女儿说话
你唱歌唱的那么好听
你要教她唱歌的
我还没带你去广州
我第一个工作的地方
还没带你来扬州
我定居的地方

我没想到
你就这么走了
留给我无限的思念

想你的日子
我用眼泪来祭奠

2018年4月5日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