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120周年 | 这里是北大中文系

作者:北京大学新闻中心记者团   2018年04月03日 14:03  北京大学    1804    收藏

编者按:

百廿悠悠,文脉相传。在北大中文系官网上,曾经的系主任致辞有这样一句话:“如果说北大是一片圣地,那么中文系就是这圣地中一泓流淌不尽的溪流。”其实,对很多人而言,北大中文系本身就是圣地。可以说120年来,北大中文系介入、影响了整个国家与民族的思想文化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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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大学堂门匾


1898年,京师大学堂设立之初就开始了中国语言文学教育。与拼命拉长校史、系史的时代风潮不同,北京大学中文系执拗地将自己的历史从1910年算起——这一年,京师大学堂分科,正式有了“中国文学门”的名字。


“世运之明晦,人才之盛衰,其表在政,其里在学。”西学冲击的大背景下,晚清诸大臣中最重视教育的张之洞,重订京师大学堂章程,斩钢截铁:学堂不得废弃中国文辞。


120年后,我们回过头来看,会更明白北京大学设立中文系、不废中国文辞的意义,诚如前系主任陈平原所说:“在晚清以降的一百多年里,西学大潮虽然对人文学科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但中国文化以及中国文学并没有垮掉,而是浴火重生。”斯文在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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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红楼

 


1925年,鲁迅说:“北大是常为新的。”结合当时语境,多半指的是“北大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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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手写,聘鲁迅为国学门委员会委员


《新青年》编委会七人中,陈独秀是北大文科学长,胡适后曾任北大国文系主任,周作人、钱玄同在北大国文门任教授,刘半农、沈尹默是北大预科国文教授,鲁迅受聘为北大国文系兼职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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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合影


五四运动时,北大中文系就读的学生有:


1916级傅斯年、许德珩、罗常培、杨振声、俞平伯;

1917级邓中夏、杨亮功、郑天挺、罗庸、郑奠、任二北;

1918级成平、孙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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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毕业生


对20世纪中国史略有了解,就会明白这份名单的重量。


这里是新文化运动的中心,中国文化、中国文学于此“浴火重生”。“现代新诗、现代白话文学革命、现代文学教育开创……所有这些影响现代文化的深刻变革,无不以北大中文为出发地,立起标竿,树起典范。”现系主任陈晓明如是说。


上世纪50年代,王瑶先生的《中国新文学史稿》奠定了中国现代文学学科基础,弟子孙玉石、钱理群、陈平原、温儒敏等人,后来也大都成为了现代文学研究的中流砥柱。


所谓“常为新”,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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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中文系系址文史楼



1918年某天,大雪之后,刘半农和沈尹默沿北河散步,闲谈:“歌谣中也有很好的文章,我们何妨征集一下呢?”中国征集歌谣的事业,就从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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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来白话文、新文学,新文化运动中这一与北大中文系密切相关的重要活动——“歌谣运动”,是较少受到现代人注意的,然而其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却不弱于白话文运动。


“(歌谣运动)堪称是这段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思想史上最可纪念的事件之一。”有学者认为,它掀起了眼光向下的革命,“转变了中国知识界对文学、更重要的是对民众的根本态度。”中国知识界开始把目光转向民众、转向乡村。“到民间去”,成为当时流行的一句口号。


如今,北京大学依然是全国少数给本科生开设民间文学课程的高校之一;让本科生参加民间文学田野实习,也已经坚持了三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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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现址

 


1938年,西南联大成立,北京大学与清华大学联合组建中文系。人们常用“弦歌不绝”来形容西南联大,这个词用来形容联大中文系之于中国文化,也再贴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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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教授在大普吉镇合影

左起:朱自清、罗庸、罗常培、闻一多、王力


联大中文系是国学的天下,闻一多说中文系是“小型国学专修馆”。当年的毕业生,后来许多在高校或研究机构任职,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薪火传人,如朱德熙、季镇淮、阴法鲁、吕德申、范宁、王瑶、李荣、冯钟芸等等。


又何止是西南联大时期,从建系到如今,北大中文系一直是中国传统人文厚积之地,古代文学、古代汉语、古典文献……数千年中华文脉,于此薪火相承,源源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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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北大中文系已经成为北大师资力量最强、地位最为重要的系科之一,在国内学术界地位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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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院系调整后北大中文师资


对北大中文系而言,1952年院系调整是个更关键的时刻:清华大学中文系、燕京大学中文系并入北大;1954年,当时全国唯一的语言学系——中山大学语言学系并到北大,随之而来的还有王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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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中文系1955级合影


曾有灿若繁星的大师、名教授执教于老北大的中国文学门(系),但同样要感谢院系调整时多校中文系的支持、诸位老师的努力,他们奠定了北大中文系此后66年至今日的根基。


2017年9月,教育部公布“双一流”名单,北大41个学科入选,中国语言文学、现代语言学、语言学3个学科来自中文系;2017年12月,教育部发布第四轮学科评估结果,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被评为最高级别的A+学科。



据说,1981年中文系招收了50位本科生,其中有29位是各省状元。


20世纪80年代是理想主义和诗歌的黄金时代,当代文学的发展史上,始终有北大中文系的印记:《洪子诚学术作品集》出版,研讨会主题是“当代文学与文学史”;《谢冕编年文集》出版,人们说,“谈论谢冕,就是谈论一个诗歌年代,谈论一种诗歌选择”,可见一斑。


北大中文系,始终与当代中国文学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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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中文学科,我们会想:其他国家当然做不好中文系,也没有中文系,更不会有世界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科排行榜。谁能想到,2018年2月,QS世界大学学科排名,北大两个进入世界前十的学科:现代语言(排名第6)、语言学(排名第10),全有中文系的功劳(也有北大其他院系的重要贡献)。


早年,北大国文系师生拟定最早的语典编纂法,开汉语语法研究先河,为现代汉语规范化做出基础性贡献,开启中国最早的方言调查研究,创设语音乐律实验室。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文系先后参加了全国文字改革工作、现代汉语规范化工作、少数民族语言工作。对每个中国人来说,最重要的工具书之一《新华字典》,就是中文系魏建功先生参与主持编撰的。


汉字改革、汉语规范、推广普通话,北大中文系一个也没落下。



现在的高中语文教材封面上,编著机构里,赫然写着“北京大学中文系语文教育研究所”。前系主任温儒敏,如今是教育部聘中小学语文教科书总主编。全国高校的中文学科教学骨干,相当部分曾经在中文系进修过。


北京大学中文系是现代语文教育的发祥地之一,王力、朱德熙、魏建功等前辈也都曾涉足中学语文教育,今天中文系仍一直在介入、影响着各种层次的语文教育。


狭义的中文教育,是现代大学制度下特定的科系与课程;广义的中文教育,却是每一个中国人自出生起就在进行的。语文教育的极端重要,越来越成为社会共识,在这一领域,北大中文系也从未缺席。



2012年,中文系毕业典礼,1984级系友卢新宁对毕业生说:


“在你们走向社会之际,我想说的只是,请看护好你曾经的激情和理想。在这个怀疑的时代,我们依然需要信仰。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学,那些不管今天处于怎样的职位,遭遇过怎样的人生的同学共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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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文史哲三系本科生联合参访国家图书馆


经济大潮、利己主义的冲击下,北大中文系依然执著于培养理想主义年轻人。


不跟风,做自己,学风好。前系主任温儒敏提出的“守正创新”,如今已成为北大办学的理念与口号。


据统计,百年系庆时,一百年来,算上进修教师,北大中文系培养的人才也总共不过15000人。不多的学生里,却涌现了不少叱咤风云的仁人志士、英雄豪杰、学者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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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女篮


这里聚集着百余位教授,这里有智慧而理想主义的年轻人;这是学术的神圣殿堂,也在推动着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这里是北大中文系。


参考资料、引文来源

1.   温儒敏著.书香五院 北大中文系叙录[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2.   陈平原著.花开叶落中文系[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

3.   马越编著.北京大学中文系简史 1910-1998[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4.   (美)洪长泰著;董晓萍译.到民间去 1918-1937年的中国知识分子与民间文学运动[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3.

5.   姚丹著.西南联大历史情境中的文学活动[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6.   北大中文系官方网站http://chinese.pku.edu.cn



文字:北京大学新闻中心记者团

图片:中文系、部分来自网络

责任编辑:牛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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