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粽子

布谷鸟的鸣唱
把我从故乡仲夏夜的梦中
吵醒，门前爷爷的花草
缀满昨夜露珠的清香
我探出惺忪的脑袋
朝院子里张望

大盆中
奶奶那泡了一夜的米
粒粒饱满透亮
你倚着我
我靠着你
慵懒得像是饮了一夜的杜康

奶奶盘着她的七寸金莲
坐在蒲毯子上
将三层苇叶错落搭好
展开、抹平、又弯出小小的圆锥状
将一把米添在尖尖的角里
捏三颗红枣点在米的中央

奶奶的手使着魔法
把盛满米馅的苇叶
用一根彩绳将苇叶捆绑
三角形的粽子
束手就擒像被俘虏一样

爷爷把炉火烧旺
水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响
似屈原在吟唱绝句离骚
又似爷爷哼着国粹京腔
红枣、粽叶、米的香气溢出蒸笼,
氤氲在故乡上方

粽子煮的透亮
展开粽叶我欲品尝
白米染着青绿
透着苇叶的清香
小枣浸红香甜的米
陪我走过童年幸福时光

听着端午不一样的传说
我已做别人的爹娘
儿孙满堂心欢喜
岁月无情两鬓霜
曾吃过八宝粽、蛋黄粽
却都不及奶奶的粽子
有着最纯粹、最温馨的清香

望着奶奶的遗像
我凄然泪洒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