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还有什么呼之欲出

          文/  赵颉

北京的春天，短暂到一个瞬间。
在三月下旬，树选择一个并不经意的夜晚，
吐出鹅黄，吐出杏粉，
吐出一个人群疯癫的玉渊潭，
梅花如雪，无果而终的爱情如此烂漫着。
季节开始烧灼，树有话要说，
打了一个冬天的腹稿，标点鲜嫩，
段落绿意氤氲，故事却是去年的孤单。

还有什么呼之欲出，解开上端
第一粒和第二粒纽扣，半掩的
另外的花朵，另外的非常柔软的绽放。
树有修长的腿，夏天剪裁的束腰，
裙边恰在膝盖之上的一寸之遥，
树要表达的生活逻辑，呈现了我20年的暗恋。
我想在春天恋爱，北京却几乎没有春天。

还有什么呼之欲出，枝桠的缝隙
鸟巢开始萌动，破壳而出的歌声羽毛柔细
翅膀暂时无力。丝质的茧开始割破自己。
蝴蝶不喜欢三月，已经跑到四月嬉戏。

还有什么呼之欲出，树不是思春之物，
不浅薄如人类如我辈。
以沉静的伫立表达盎然的笑意，
以轻微的摇曳表达奔跑，
坚守与爱人之间的距离，真正的
不弃不离。这时还需轻轻地雕刻自己，
年轮的形状，比花朵还要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