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钓一江春水

文：彭纯廉（重庆）

1
你不动声色的垂钓
似乎山岭的写意也低于一片芦苇
其间的内涵一直接着天边
而丰盈的外延不小心就会溢出来
我只能又站高一点

山风偶尔会来一点素描，掂掂它们的重量
它说，前天的预料，柳絮的呢喃都比这轻
斜斜的一笔
我想到了充满铃铛声的古盐道
也是斜斜的一笔

2
杏花村已动了声色，与平静的水
持重的山峰的一次小小的动容齐平
一个人的独思是那样的绵延不绝
一阵逶迤跌宕
绕过开始丰瘐的惊蛰
已经醒着的不止那低下来的时光
和上午画出的一片淡雅

桃树弯很轻松地把这些卷成一个弧形画卷
连同半空中悬停的翠鸟
独处的长亭、琴声
正在犁田的壮年人和牛
共同完成的一个响鞭，拉出的一段长长的地平线

那时柳宗元的《江雪》五言绝句只有几十亩水面宽
用手指头就能轻易晕开那些倒影
而那钓鱼翁
已从《江雪》中走了多年
空置大片大片的江山

@画梅

宽大的客厅墙上
挂着一幅开得红彤彤的梅
它的粗壮豪放约伸出来几十年的沧桑
里面没有看见河流
没看见寺院，却偶有水声、经声，很远

雾里也多了很多木鱼的未知
有首山歌比较单薄
很远
没能靠住夜晚
那些余香把我的梦绕了好几十匝
猛的一拉，这把几十年的人生
转成一个陀螺

2
枝干上疏逸横斜的韵都落上了一层雪花
几个哆嗦上面
又披上一层雪花
那些都来不及听来不及坐正
或弯着腰并正在绽放的声音
邂逅到了草坪上长起来的一些童年故事
那故事也长成了梅花

室外的樱花一片片在向下落
跨越了内心的季节
地上白白的一片落在人生的半途
鸟鸣不知从哪里滑下来的
没等住这个春一小会儿的徘徊

墙上的画卷
依然守住主人的残冬
与室外的季节又落下了三拍

3
那幅画上悠长的梅香
还是始终不渝地惦记着室内的茶几，绿绿的云竹
古镇的诗情
墙上的有摆锤的挂钟
一个劲摆着不问世事

陡然当的一下
很清脆利落
楼上阳台的绿箩乘机又垂吊下来
长长的祝福
像梅又伸出一寸光阴
我的笛声也长了一截
一个长音将思念带入阳春三月

2018.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