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故乡

翻开字典，故乡
这个名字
以傲视一切的姿态
站着，响当当的
一如坡前的杜鹃花
灿烂地开着
而远方，大地相拥
天空如水

关于故乡
无论你爱他，恨他
还是离他而去
都是一种光芒
先祖们辛辛苦苦的劳动
仿佛他们枯瘦的双手与洪浊的眼泪
感动着我们的心事
离开故乡而去
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
而离开之后，往往
我们就会发现，故乡
这是列祖列宗为我们创造的
最无法忘记的
词汇

一种时候
目光，从高处落下
河水，便开始上涨
穿行于时间之中
往事，总从世界尽头传来
而故乡，这时候也便
成为我们，最得意的
心事

故乡，这是一个十分亲切的名字
生命如同花朵
浮动在记忆的深处
而所有的日子，寂寞之叶
都亲切的围绕一棵树
于阳光深处，掌握命运
无论你活得怎样
故乡，都始终对你
沉默如故
任你，沉醉
也任你，把伤心的泪
落入衣襟


    二 
    
  泥土

杏子黄了的季节
故乡，便呈现出一种
赤橙黄绿的色彩
这种时候
回到山里
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亲切感觉

而在山里
泥土沉默的声音
最让你觉得激动
一只绿蝈蝈就在山坡上叫着
一片山丹丹就在山坡上开着
山里人的孩子
则光着脚丫走在
那不远的砂石地里
一任远方，那属于他们的泉水
就在大山地脚下流过

山里人
他们年复一年
泥里来泥里去的活着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也就是庄稼们
于山山岭岭之上
整齐生长的日子
而七月流火，七月丰收
七月的阳光
则让人想起
所谓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痛苦
也让人想起
农人们，对于土地的
无限深情

于是
泥土
这种很普通的物质
便自然而然地
变得生动起来
与阳光一起
成为我们
吃饭之余，所议论地
主要话题


    三

   山村

下雨的时候
山村
便沉侵于一种
无以言传地静谧里
雨丝朦胧，天空朦胧
庄稼
这种山村最得意地风景
便也朦朦胧胧的
为雨而立

因为雨
我想起诗歌般地歌谣
很多地鸟
都飞旋而起
占据所有空间
而水
这种庄稼地灵性
就在心头缓缓地流动
一任昨天围绕我们
淹没世界的尽头

就在山村
炊烟总是很多
于天空与土地之间
升起
日子又过了一天
鸟雀地啼声依旧
农人们就在琐事中
站起而又倒下
凭着和祖先相同的姿态
回到土里

关于山村
我想起父亲
种庄稼的姿态
在长满了阳光的土地上
挥动双臂
年年岁岁
土地
这种很简单的东西
因为我们
才显得生动
而我们
也因为土地
才活得悠然
活得不紧不慢


    四

   庄稼

于大山原野之上，静静生长着
最沉默的东西
就是庄稼
庄稼
它一年一茬的死去
又一年一茬的复活

而在故乡
阳光总是
以无以名状的
姿态走过
几乎天天如此
所以更多的日子
还是希望下雨
雨，这种去了又来
来了又去的物质
它决定着
农人们所有
一年的收成
也决定着
农人们所有
一年的心事

所以当山坡
那些红红的山杜鹃
又同去年一样
悄悄地开了
这种时候，你便会看见
农人们，总是拿着耕耙
走过
一块山地或者一条山路
以后的事情
便是庄稼们
在地里长了起来

庄稼
这种山里人的命根子
它在故乡，随处可以看见
无论是在阴晴雨雪的日子
还是在酸甜苦辣的日子
它都健壮地长着
因而，它在故乡
最让人伤心
也最让人，激动


     五
 
   老人

我要以庄稼的名义写你
老人
你站在庄稼地里
你的双手沾满泥土
而在你的身后
庄稼们都在快乐的生长

庄稼们是一种风景
它一年一茬的生长
又一年一茬的美丽
如果不种庄稼
你会干别的什么呢
老人，你一年一年的老去
你的双肩常常疼痛不止
你脸上的皱纹
记载着我们的过去
也记载着
我们对于你的无限深情’

老人，我在城里
阳光总是与我
保持着一种垂直的距离
我的周围人声沸腾
常常的因为货币而厮杀
可是
在静谧的山村
你知道这些吗
你站成了一种庄稼的姿态
你在想什么呢
老人
你的童年是否和我一样
是一路圆圆地鹅卵石

老人
我在城里
常想着你在地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