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记  （组诗）

周步

春节是一缕暖阳

冬日的暖阳透过门窗
大哥把“红梅盛开”的图画挂在墙上
邻家的喜鹊定然察觉到春的秘密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村子的
前前后后叫响

总是在下雪天气，母亲
顶着一屋子热气，擦着汗，笑容可掬
把雪白的面粉，制作成色彩缤纷的年景
父亲上过师范，也读过私塾
他总是礼数周到的请来
乡村的书法大师，让我们恭恭敬敬的
铺开红纸，贴上对子

在乡间
最隆重的莫过于
用跪伏大地的形式，感恩阳光和雨露
感恩岁岁年年，亲人和友人的帮助
——这一切，已成为我生命中
有关春节最美的记忆

2018.1.2


回乡记 
 
一个三十年未见的女人
和我相遇在年关将近的乡村
她拉住我，神情严肃的说
七八百万的房子，我家的三娃
得还多少日子？

——这个在城市里司空见惯的话题
从她榆树皮般的口中吐出
我所有的措辞
都苍白无力


小学老师

许多年了，我们未曾谋面
那时候她多么美丽，尽管脾气有些乖戾
但我还是喜欢她
时尚而又洋气的装束

……之所以把见面的计划一推再推到
遥遥无期，我觉得，一事无成的人生
仍然无法面对当年的小学老师……


仍然去爱

……就算生活给了我再多的折磨和痛苦
我依然觉得，爱不是某个人和年龄的专利

爱山川草木，爱大地村庄
爱一束花的摇曳多姿，爱一棵树的挺拔恣意
爱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轻轻唤我的名字

……仅仅这些就值得我们
仍然去爱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有一天，我会回到故乡
我会走在原先走过的路上
我会赶着马车，把原始的思想装上

路上遇见有人搭车
我会停下来，让他们一一上来，坐好了赶路
我不会像一个熟人那样假装没看见
小轿车飞驰而过，污泥溅到我的身上


蔑视

一位局长大人，年龄和我相近
他端坐在餐桌上，坚决不肯承认
和我相识的曾经

我蔑视他。
但不敢斥责他
因为他的手指拿捏着亲朋好友的前程
我不能图一时之快，捅破了马桶
污水殃及无辜的人群


愤怒或悲哀


那件事我听了之后
一开始是愤怒，接下来是悲哀

是的，是悲哀
愤怒是对某件事、某个人的愤愤不平
而悲哀，则是对某件事、某个人、某种现象的失望伤心

……当正义和正直得不到伸张
当高贵和高尚得不到褒奖
当良心和良知被权利的淫威随意践踏
当人性肆意妄为，暴戾无所顾忌，尊严被踩在地上
这时候，我除过悲哀，还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