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报恩的人（人品扫描）

《叙事诗》
文/李俊德

《一》 序曲
老年人群
多是有故事的人
多是会讲故事的人
也有会编故事的人
更有制造故事的人
有知恩报恩的人
也有知恩不报的人
张教授——
却偏偏编了一个知恩不报的人
一个曾经的处坐
一个红极一时的人
一个半身不遂的老人
一个住着拐仗才能走路的老人
一个步履维艰的老人
一个已经智呆的老人
一个很可邻的老人
用他那还没断掉的神经
整天嘟囔着臆语—报应啊！报应
这是为什么
难到他做过的事太亏心
这是自责，这是内疚
这是自我找回了天地良心
你还别说
张教授编的这个故事
就在我们人群里还真有其人
一个处坐到了暮年
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
才喊醒了天地良心
老年朋友们为他惋惜也为他庆辛
因为他做错事——知恩不报
得罪了天   得罪了地
到暮年变得十分可怜
他把自己的罪恶
归于报应
说来似乎是迷信
不过在临终前他能找回天地良心
大家认为
这个疯处坐去了天堂或许还能过的安稳




《二》许愿
这位疯处坐
五十多年前他气宇阳刚
一心想顺着竿向上
他带领同伙们去爬山
他总是走在最险要的的地方
显示自己的雄心
一次
一不留神他丛陡坡上掉下来
是同事赵大奔一个箭步冲上去
把他要滚下的身体阻挡
倘若他掉下几十米的悬崖
他一心想顺竿向上的美梦定会泡汤
他跪下来直喊大奔是他的亲爹娘，
跪的虔诚，头也磕的很响，
他向天发誓：
要报恩，这一辈不能忘记救命恩人
大奔深知他的品格，
为了自己的仕途，
他常放暗箭把同事射伤，
大奔真不指望他能报恩，
只期待他的德行有所改良。


《三》暗箭射向恩人
恩人在同事中是个拔尖人才，
是正派领导要重用的人选，
在他眼里只有把恩人拌倒，
机会才能落到自己眼前。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革命又不是请客吃饭，
偷偷写下小字报，
揭发“恩人”的右派之言，反动之言。
一炮打响，一箭射中，
搞的大奔这个“恩人”叫苦连天，
赌气时大奔真想不该救一个白眼狼，
救人一命却遭被救之人的暗算。
善心当有善报，
大奔的善心只能呼喊苍天，
苍天哪！你何时才能把好与坏分辨
你何时才能让天下，人之出性本善。
暗箭射恩人的人成功啦，
他大摇大摆的坐上当官的交椅，
四处撞骗，
恩人狼狈不堪的天天写检讨，
这时他想不到报应，
只想着得势的香甜。
只想着人前人后耀武扬威，
只想着进进出出的傲慢。
人哪！人哪，
自彻自悟怎么来得那么慢


《四》第二次许愿
半夜咣铛一声，
似是邻居摔倒的声音；
大奔忙去敲邻家的门，
使劲敲打没有反应，
使劲呼叫也没回音。
几名下夜班的工友也来帮忙，
还是叫不开门。
门缝里喷出一股气味，
实在难闻，
有人说这家煤气中毒啦！
这才用强力砸开了门，
这一家就是把暗箭射向恩人的人。
大奔忙去喊来了医生，
经过抢救两口子都苏醒了，
女的还怀有七个月的身孕 。
第二天两口子来到大奔家，
双双跪下感谢恩人，
说：你的大恩大德救了我们一家三口人。
这一条新闻全厂传开了，
一下救下三条人命，
大奔成了八千职工称颂的好心人。
这一救也招来了诸多的议论，
有人说这种白眼狼不该救，
有人说遭暗箭的人还没有接受教训。
知恩不报难为人，
知恩报怨万人恨，
几千人都观望着他 ，
第二次死里逃生，
该如何做人，
大奔也不断的琢磨他，
他会不会痛改前非发现良心，
他会不会真的说话算数知恩报恩。

《五》再次暗箭射恩人
风云突变，
文革大开战，
各种嘴脸齐上阵，
尽情大表演，
暗箭射恩人的人，
以根红自居，
以五代贫农出身捞取桂冠
他又得逞啦，
还当上一官半职专案组长，
为了当上坚定的“革命”派，
他又开始了向恩人发难，
为了自己的仕途，
那管许愿不许愿。
恩人被迫离开北京，
他却当上了一名处级七品芝麻官
恩人回京朝他借两斤粮票，
他还直装蒜，
救他两次人命，
还没有两斤粮票值钱，
这种人品遭点报应，
我看是理所当然。

《六》结尾
一个半身不遂的老人
一个步履维艰的老人；
他就是那个两次死里逃生的人，
他就是那个两次把暗箭射向恩人的人，
他就那个连两斤粮票都不肯借给恩人的人
十年前因贪污丢官卸任，
大儿子因吸毒放火自焚，
小儿子因抢劫被判十年监禁。
老伴疯疯癫癫整天骂他不是人，
就这么一个人，
他曾红的发紫，天天整人，
老了活的多么费劲。
他用那几乎断掉的神经
呼喊着报应！报应，
其实那是迷信、
天下报应是否有，谁也说不准，
人品到像一粒种子发芽生根，
在家的这个庄园里，
你会看到它的色彩是黑，是白，是亮，是浑。






     2018年3月6日星期二整理于北京四季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