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太久了，我还是喜欢
它在我手上消融的日子
记不住伤痛，也记不住
许多另自己伤心的面孔
虽说冷，但阳光被风吹着
一阵阵地兴奋，出现在我的心房
把村庄的早晨中午晚上
过出花样，过成
盘桓在故乡上空的年轮
 
每每记起，都是欣悦
都是一种痛痛的惋惜
——那个时代过去了
如今的时光很幸福
可我已不能走进那时的房子
不能嗅到那微小火炉
烧烤出的完全属于日子的香味
二、
我从来没有把冬天
理所当然的与冰清玉洁
联系在一起。这与
童年诧异的眼神有关
与窄小的胡同和另一个宽阔的
城市有关。写多了的诗句
没法原谅错了再错的灵感
而接受别人的忏悔
又是我从不想触碰的往昔
 
用传统书信的形式吧
即使这样，我也希望你想好了再说
切莫反复擦涂
纸张是很单薄的
它能把文字托运到千百年之后
却经不起任何一个人的再三出错
三、
我的故乡在平原上
村庄是刻在我目光上的微雕
滏阳河上的冰和那条船
淹没了我儿时的灵动
却没能模糊冬月升悬时
我在河畔等着“七九河开”时的情形
 
一切仿佛如昨，一切
又根本无法返回
像今天湖边隆起的冰房子
简单，却根本无法复制
 
心里装着冰，手里捧着土
而有土，就一定能搁放
生命中出现的结晶体
四、
我不认为冰就是绝对的冷漠
它有特殊的坦白
是变换着姿势让人评说浩荡
谁没错误，谁没
产生错误念头的时候
 
既然这样，什么时候都要平心静气
用河床的宽容，笑对
冰的隆起和暴裂
同时，收下冰的隐退和蒸腾
 
然后，选取娓娓道来的心态
把所有双经历的冬天
一一排列，再分类保存
然后，借用色卡的作用
归位七色光芒的担当
五、
我总想着冰的好。因为
是它给了水挺身而出的机会
是它以站立的姿势告诉世界
没有绝对的随波逐流
也没有永不变更的水平浪静
 
有的是，不同条件下的不同结果
和一种观念转变后
静待必然的惊诧和叹服
 
这些，冰从没说过
因为它压根就没说过自己
无所不能
2017年12月23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