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
洺河滩的一棵棵棠梨树
还会在走后的春天
继续吸水  滋芽
开白色的小花

那些面容模糊的孩子
迎着月光  爬上枝头
再爬下
用新型的樟脑球
围困一只急于归家的蚂蚁

无人祭祀的野坟
躲在花香里
被众多顽皮的脚丫踩过
环绕的草 
有播娘蒿  苦荬菜  车前子
它们走不过来

来世的月光
来自夜晚背后湮没的河流
小眼睛的黄沙子 埋藏  
各具名姓的鳞介
叫累的布谷鸟   
试探着靠近木纹的村庄

它会遇见前面的那个孩子
遇见火
遇见头扎银簪  
手摇络子的老妇
遇见碌碡和马鸣

钦奉礼制的里长
备好祭器 乐器 舞器  
若是碰巧
读旧诗文的你
盯上一幅发霉的插图

月亮升高  窗门未关
我们便可以  
在此时此分
从低沉的埙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