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小河
是童年戏闹的泳池
夕阳的余辉未尽
带上换洗的衣服
三五成群的小伙
享受天浴

记得小河开始消瘦的时候
两岸的草也跟着枯黄
豆蔻的花朵脸色苍白
鱼儿挣扎着浮出水面
在吐出最后一口气泡后随波逐流
从那时起
母亲河步入晚年
每天挤出的尽是黑色的泪珠

村庄前
那大片肥沃的土地
在红头文件前化成灰烬
挖土机的爪臂下
尽是哭泣的泥巴

一个村庄经不起
GDP的引诱
迫着地图重新更名
我记得小时候春耕时
农民的路还在脚下
耕牛走过的脚印 
成为童年时期的算术题

如今
路在他们的脚下折断
曾经走过的路变得陌生
从失地之日起
农民迷失了归途
我在新编的词汇里找了十年
只找到被抛弃的上了桐油的粱木
与历满风霜的百年瓦粒
还有爷爷留下的铜制水烟筒
仿佛还冒着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