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悉办公楼四层所有的人
大家在楼梯上、楼道里
迎面遇见打招呼，彬彬有礼相互问好
有时候还停下来短暂的聊一聊

我熟悉办公楼四层所有的人
——这句话说得有问题！
多少次我为此沉思过苦恼过。
因为我不熟悉那个每天都能碰到的
打扫卫生的中年妇女
甚至连她拿的什么工具都想不起来

人们一定说这个现象很自然
正是这一点让我很纠结。
是很自然，包括我说的这个中年妇女
她可能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从未跟办公楼上的人聊过天
从未走进过任何一间办公室
她只进那两个是房间但不叫房间的地方。
想一想，没见到有人和她说过话
也没见到她和别人说过话
可是她回家一定与家人说许多的话
甚至哼唱一些歌曲的音调

对这个事我不好向同志们去讲
今天把它写下来。
——写下来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