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着马蹄酥，从村子的一边
到另一边，多少年过去了
这条通往远方的路，肯定染着
我已经睡在地下的，祖父的汗水
准确地说，我现在身体的一部分
都是他帮我支撑着的，就像金塔上
灯火戈摇后，隐去的某些东西
如果选择做一棵树，你肯定
和我一样，站在华西村的路上
看着亲人从身边走过，可是
你偏偏选择做了一颗红花草，做了
我和其他一些植物的。养料


在华西村，唯有我们的爱才是不可动摇的

等天晴一些，再晴一些
我就带着你，去看山里正在开着的
紫云英。我们不去高伟的别墅下乘凉
我们选择一棵树吧，在半山腰的地方
让我说出这些年一直装在心里，没有给你说过的话
如果你喜欢的是花，我就折一支别在你的耳畔
如果你喜欢的是叶子，我也愿意为你俯下腰
去编一顶轻盈的帽子。如果你喜欢的是蝴蝶
那也可以，甚至是带毒的某一只昆虫
我都愿意伸出手，为你去捕捉
看啊，亲爱的
在华西村，唯有我们的爱
才是不可动摇的


我要拿着最烈的酒去看你

我要拿着最烈的酒，去看你
在你的坟头，说说今天发生的事
说说脚上这只黑布鞋的材质，说说
你白衬衫上沾了的新的泥土。是啊
昨夜肯定又下了一场雨，你从家里出来
忘了打伞，那支叼在嘴里的香烟，也
来自一场雨的突变。2013年3月18日
黄昏的灯盏里，肯定滴着亲人的眼泪
你试图起身，想去村口的某个地方看看
可是，这一次。你没有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从床上爬起来，戴上眼镜
看这个世界新发生的事，不过
也没有关系啊，我拿最烈的酒来看你
把金塔的灯火点给你看，把华西路发生的事
讲给你听，也把幸福园里的幸福
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