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雪花寂静地开着

一朵接着一朵

他们把星光和火焰捧出来

慢慢点亮我的时空

我想打开门窗

请他们全都进来

再把捧在手中的暖茶，递过去

 

这个夜晚

什么也不用想了

有他们在

我的幸福已经够多了

风再大一点

雪再多一点

我怕，我会长出翅膀

 

也许我会飞

也许还是远方，还是

北方以北

 

原谅我这个多情之人吧

这些年

我时常在当年被我们放牧的流云中

游荡

这样就可以在十八岁的画卷里

多停留一会儿

 

这是一辆小马车可以抵达

夜色温良，思念蔚蓝

梦在诗里盛开的

青春时

 

原野深处的一两处篝火

是我们的

荡漾在树林和原野上的歌声

是我们的

绚丽的梦想和明亮的曙光

也是我们的

清晨，我们像雪地上的小鸟

时而静默

时而跳跃

我撞你一下，你啄我一下

既温暖又孤单

 

这么多年过去了

多少次

还对着我爱的人为我投下的一小片光阴

无语

那淡淡的香

或黄花，或百合，或暗夜中的烛光

或近，或远，或沿着一往深情

慢慢地攀援

或站在阳光下的皑皑白雪里

快乐又忧伤

 

洋溢着欢乐的旧时光

已无法抵达

天地悠悠

天地悠悠

多少次甜美的梦境无用

多少眷念的泪水无用

多少明亮之辞也无用

 

这么多年

无非是收拾起一朵破碎的梦

无非是随风起伏

无非是沉湎于爱拂过心尖的痛

无非是为痛长出叶子

内心的慌乱和战栗

可以不说

 

 雪还在下

走进雪花们无声的交谈

我在一串名字里

找到宽慰

此时

我多想把爱

再一次交给我爱和爱我的那些人啊

 

夜深了，雪还在下

还在下

 

                2017年1月9日星期一  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