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过去，就看到了
那些美色，那些欲望
那些垂死  那些新生
总要觉醒，夜色茫茫
声色犬马，月光朦朦

早晨太阳煊赫
杀戮黑暗换来
晚霞灿烂如
神圣的血液
一点一滴地泛滥
注入到日落的山
熊熊燃烧的含混
不清的古老的书
夕阳自己的归宿
楼以外的楼
山以外的山
如爱人的心

高楼摩天
沉默肃立
历历地上刺
正义的与非正义的剑戟
高过历史上所有的庙堂
山是虞舜的，唐宋的山
也是烧荒人，放牧人的
河流不息，泥沙俱下
如孔子在水边看过的
所有的山川，所有的楼宇
那些青色，那些暧昧
那些活着和死了的，让人心惊胆战的
景色

所有的过去都活过来
有明亮的眸子
象母亲一样看着你
母亲
已经老了，打着鼾
睡意沉沉
也许不久就要离开，像
我，山河岁月
本来流浪的孩子
离开母亲，还要
漂泊。星辰下
还要守护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愉快地唱歌
或无助地哭泣
她们的痛苦和欢乐
谁也不要剥夺
她们的痛苦和欢乐
流淌成一条小河
静静地流向远方

我努力重建，回忆
我小时候的每一天
像春天的野草生长
在没有阳光的清晨
和阳光灿烂的下午
那些花朵自己开放
那些快乐自己歇晌 
我的那些日子
我自己的经历，
晦暗和明媚的日子
那些日子里只有土地，苞米
那些土地里没有爱情，游戏

我想倾听的音乐
不是歌声，不是风雨
我希望是土地的声音，万籁俱寂
也许我一回到土地时，也是如此
一生的爱恨，也许都不是声音
爱的，会自然成长
恨的，也自然生长
田野里的麦子生长
厚德载物的地膨胀

我们必将萎缩成尘

秋收冬藏之后天空澄澈
在春天，我们怀念冬天
怀念枯萎
惧怕枯萎
怀念收藏
放弃收藏
所有死亡
不要接近
那些颂歌
正狂热地吟唱
谁在唱
生命要有尊严
就像河与江
睡着，也走了那么多年

我们走吧
你和我的祖先
你和我的尊长
你和我的爷娘
我和你
我和我们的模样
就融入这河流，北方的，南方的，东方的，西方的
不管是鱼与龙
跟着河流流淌
到远方，到不同的支流去流浪
到不可测的深渊，阳光灿烂的
或风雨如晦的地方
去徜徉，度过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