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吻的初恋

陈则民

0neday，
我们怎么好起来，
你可记得否？

自从你如凤凰般在我们班飞落，
就常和我啾啾啁啁。
热情洋溢的你，
没几天就与我相识相熟。
课间交谈，
你总对我抿嘴微笑；
课堂上课，
你常朝我的方向莫名回首。
走进教室，
总爱往我的座位一瞅；
路过我的身旁，
偶尔又会娇羞低头。
也许，
同学们的记忆比我们更加深刻。
你曾记得否？

朦胧中，
我们——
沿着校园后的小巷徜徉，
从巷头走到巷尾，
从巷尾走到巷头，
几来几回？
绕着五公祠的围墙漫步，
从祠后走到祠前，
从祠前走到祠后，
几趟几周？
千言万语，
却难以开口。
这是初恋的约会吗？
可我们没有亲吻，
没有拥抱，
但彼此又能感觉到心的颤抖。
唯一的肌肤接触，
却是发誓拉勾，
誓词——
“永远是朋友”！
你还记得否？

学校组织看电影，
我俩巧合坐在一块，
同学们视为阴谋。
班集体劳动，
我们同挤拖拉机车厢，
到郊区清运垃圾，
你不怕脏臭。
一路颠簸，
磕磕碰碰，
同学讥讽为浪漫旅游。
元旦班级文艺比赛，
你穿我的衣服装扮男生演出，
引来同学的背后诋诟。
你又记得否？

我们如恋人般情合意投，
感情日益深厚。
同学们开始嫉妒，
甚至在我背后指手划脚。
中考临近，
我们成绩一落千丈，
老师更加担忧。
终于，
老师找我谈心说教，
警示我前途比早恋更加重要。
相信你也被开导洗脑，
不然你为何，
从此不再给我传递纸条？
不再向我会心微笑？
直到毕业，
也没惜别的挽留，
也没再见的离愁，
你说走就走，
再没给我投来一丝的温柔。

两叶陌生的小舟，
无声驶向新的港口。
你成功考入师范，
找到光明的目标；
我再读高中，
为了尊严，
树立理想苦苦追求。
三年高中，
你不曾传来一句的鼓励，
不曾寄来一片的信邮。
四年大学，
也没收到你一声温暖的问候。
也许当年的誓言你早已抛丢，
但我心仍然坚守，
“永远是朋发”！

直到二、三十年的同学聚会，
当年的故事又成酒桌上的作料。
每次送你回家，
我们不再沉默心跳，
坦然道别，
坦然挥手。

当然，
如果时光倒退三十年，
我定在你那红朴朴的脸蛋，
狠狠地亲上一口。
不为我那原始的野性冲动，
就为你那早已闭着期待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