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降落之前
让我再打个电话给宇
让这黑暗的气息在天空中多飘荡一会
反正它赶了那么久那么远的路
也不差这一个电话的时间
我在电话里跟宇说到死亡的时候
宇的身后，是一片“哇哇”的哭声
她说她忙得很，一个一个生命
正如一朵一朵鲜花，在她的身后开放
我想象着她的身后铺满鲜花的模样
突然觉得死亡有些可怜
没有人歌唱的死亡，如同影子
只身在这个世界的上空游荡
我没有挂断电话，宇知道我有事找她
也没有挂断电话，但她没空听我跟她解说
关于死亡的那点破事。我把电话打到免提
让死亡自己听听，赶了这一路
听听出发时的声音，曾经多么清脆且
嘹亮。谁能想到匆匆忙忙竭尽全力赶了这一路
只是把自己赶成了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点一根烟，喷出一根白烟
想象那炉子尽头，高高的烟筒
和宇手中剪断的脐带，是一个形状

2018-1-1